曲渺人未散,酒罄席將殘,這順水搭舟的壽宴該到序幕了。趙東昇曉得賀客群來的真正啟事,倒不介懷,出門謝過禮,安排弟子到莊外驚天動地又燒一通爆仗,吹了幾曲戲樂,終究結束了壽慶。然後正戲便該上場了,大弟子傅光遠批示仆人,先將前中兩庭的酒菜都撤下來,又翻開了莊前的兩扇側門。前麵的客人聞風而動,都擁到前庭與門前街道上來,各占位置。趙家莊弟子早已跟他們申明,燃燈典禮在前麵花廳停止,前麵看不著。
到戌時一刻,一番安插終究告了序幕。群豪早已等得不耐,瞥見淩飛牽著兩個少年的手走進廳內,在長官上坐下了,嘈聲漸漸靜了下來。秦蘇和胡炭看得明白,這兩個少年,便是剛纔最早跟淩飛進門的兩人,一個叫祝文傑,便是剛纔在天上亂飛,引得世人群相震驚的豢龍師,笑嘻嘻的,傲視之間毫不扭捏。一個年紀比他略輕,隻不過十四歲模樣,沉寂的站在淩飛身邊,眼睛烏黑,不曉得叫甚麼名字,也不知是甚麼身份。
這時候章節道人也過來酬酢。這道人是個異數。凡事逐利,有利不功。公然。跟淩飛說的頭一話便是:“道兄,你真是大戶人家不知小戶人家的溫飽。這一起過來也太浪費華侈了,擺那些破旗有甚麼好處?帶這麼一大幫人有甚麼好處?有錢顯擺氣爭場麵,還不如省下來豢養你的徒子徒孫,或者風雅點佈施一下我們這些小觀道友,唉,我看著都替你心疼。”
秦蘇道:“誰曉得呢……但願師公吉人天相,彆中了彆人的毒手纔好,他如果傷了……傷了……”想到寇景庭或有性命之危,本身這一次隆德府之行就儘聞凶信了,一時又想起紫蓮師伯遇害之事,不由得歎了口氣,心頭更是鬱鬱。胡炭見狀,從速笑說:“姑姑,我隻是胡亂問問,你怕甚麼,彆說師公還不必然在內裡,便是他真的受傷了,前麵不是有好幾個高超郎中麼,我的符咒都能把人救活返來,他們更不在話下了,我們等一等好了,等晚些兒就有動靜了。”秦蘇無言可答,隻冷靜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