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一張的宣紙上,隻寫著一行羊毫小字;玉兒,明日巳時,聚賢樓見。”
在廚房刷碗的安然扯高嗓門應了一聲“來了”,邊將一雙濕漉漉的手往腰間圍著的圍兜上擦,邊跑去開院門。
霍青玉洗了個澡,洗好澡,讓安然擦乾了髮絲,為她編了個麻花辮。
昌媽媽把手中的白皮信封擺佈翻看了一下,對著霍青玉道“少奶奶,這信封上冇寫了一個字,魯牙保是不是送錯信了?”
“是,老奴省的。”昌媽媽輕歎一聲,將手上的請柬放於書桌右角堆疊了二三十本的冊本上。
霍青玉手捏著信,眼底閃過一抹冷意,道“信不會長腳跑了,隨時可看。”
翌日中午,張明峴居住的院落,雪四在向張明峴稟報新探來的動靜,“大人,天戈書齋的掌櫃說,住在南街小柳巷的李公子還冇探親返來,插手不了他少店主秦三少這月下旬停止的牡丹賞花會。我探聽到了,這個姓賈的少夫人懷著身孕從未出過宅門,她身邊服侍的兩個女仆,一個老婆子年約五十歲叫昌媽媽,一個小丫頭十四歲叫安然。我去衙流派籍部問過,住在南街小柳巷的新入戶李公子幾月來冇申辦過出城的路引文書,兩大城門的保衛所,我也去細心的查過,翻遍了城中出城遠行之人的記錄冊,此中並無李公子出城過的記錄。”
魯牙保聽得麵前不知姓甚名誰少爺的一番話,隻感覺他的話,縫隙百出,不儘不實,來由過於牽強。送信誰不成以送,為甚麼非要叫他去送?
說著,雪四就推著魯牙保,將他趕出了書房。
這個叫做小四管事的人,腰上掛著的靛藍色縷金波紋的錦綉袋,可不是普通淺顯人能夠隨便係在腰上的,本來這屋裡的兩個男人皆是公門中人。
穩婆的事兒,昌媽媽隻說到一半,亦聽到院門外突地響起一陣拍門聲,“安然,去開門,看看誰來了。”昌媽媽朝著廚房叫著。
他剛想找個來由婉拒這個莫名其妙的送信差事,立於一旁的雪四將一錠白銀和一份薄薄的信封塞到他的手裡,語氣倔強的道“拿著,這十兩銀子是我家少爺給你的跑盤費。你還不從速送信去!”
一旁的雪四不滿的推了他一下,罵道“故鄉夥!看都冇看畫,就說冇見過。”
魯牙保現在已不敢暗中叫苦,而是膽戰心驚的想著,本身近年來私底下與人合股接辦的幾個銷贓的大買賣,此中出了甚麼忽略不成?
少夫人的肚子已滿玄月,隨時要出產,賞花會,她當然是不能插手了!
昌媽媽伸手接過安然遞上的函件,不覺得意的道“奇特甚麼奇特,魯牙保家裡或許真有急事,你話多甚麼。少夫人待會要沐浴,廚房裡的熱水燒開了冇?”
繁春四月花飄散,豔冠群芳是牡丹,
民不與官鬥,特彆是他們這些在牙行混飯吃的牙人,操著是賤業,暗裡經常乾著一些見不得光的買賣,最忌諱與公門中人打交道。
說是有買賣找他談,把彆人請到這,一口茶都不請他喝,就讓他傻站著,這算甚麼事兒啊?魯牙保心中悄悄叫苦,再也等不得了。他回身,朝著身邊三四步遠的小四一抱拳,輕聲告彆道“你家少爺在忙,小老兒就不打攪了,先回了。”
昌媽媽把信放在她伸出的手裡,熱情隧道“少夫人,天要黑了,老奴先扶你回進房,你回房後再看家書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