楫離看了風倚鸞一眼,風倚鸞便替他問:“為甚麼?您若要收徒,他若要拜師,都得有一個合適合法的來由纔對,不然這世上的師尊弟子就都太便宜了。”
楫離聽王後並無逼迫他的意義,並且語氣和緩,更多的是好言相勸,內心便不再衝突此事。
王後拍拍腦門,說:“哦,隻顧著歡暢了,竟把這件閒事忘在了腦後,我這便將解藥配方傳授予你。”
話說至此,楫離便果然跪下,以拜師大禮叩拜王後。
“我隻願有人能傳承解毒之術,我要的不是師徒浮名,此事不必多議,你隻放心修習便可。”
王後低頭淺笑,卻又像在自笑自嘲,眉間儘是抹不開的傷鬱。憂思苦悶的年事久了,有些心境已經畫在了她的眉眼中,即便用笑容也掩不去、化不開。
王後便詰問:“那你可想好了?願不肯意拜我為師,同我學習解毒之術?”
楫離對如許的讚譽隻做不聞,卻說:“小師父此時可否先傳我火雀魔毒的解藥配方,救人要緊。”
楫離說“王後孃娘請講,如果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必然不會推讓。”
她輕聲感喟,又如傾如訴道:“自我決意躲在此處以後,便如作繭自縛普通,冷靜纏足深居再不能出去見人,獨居於此的這些年,我持續修煉,並研讀諸多藥草秘笈聊以度日,但是,即便我的毒術成就多少,實在都已經冇有任何意義。
秘笈中所講的隻是平常而談的通解,而他能舉一反三對毒用藥,這便很可貴了,難怪王後明天一見到他們,便一心想要收下他為徒。
王後又扣問楫離:“想來,你的師尊必然也是一名卓有才氣的藥師吧。”
“火炎雀舌。”他輕聲讀出了這四個字,眉頭舒展。
他又自笑道:“至於宗門內的同門師兄弟們,歸正他們早就已經對我有很大的成見,前幾年他們已經把我逐出過一次,以是即便再多逐出一次也無妨了,若真能學到諸多解毒之法,若今後真能將這些所學用以救濟彆人,我便感覺問心無愧。”
王後悄悄一笑,不直接答覆風倚鸞的疑問,而是對楫離說:“你有師尊在先,與我要收你為徒這二者之間並無牴觸。”
楫離接過配方看時,發明上麵起碼有一半藥材竟都不認得,皆是冇有傳聞過,更冇有見過的藥材,乃至僅從字麵上來看,根本分不清是草木還是金石,分不出是香花還是靈草。唯獨此中一樣,雖未見過,但卻認得出。
“我不敢說我所學有多麼高深,不敢說我的修為有多麼高,更不敢自認有資格能為彆人之師,但是,我老是不甘心,或者說我不忍心。是以我想將我對藥草毒術之道的所學以及所悟儘數傳承於你,並將解毒之術儘數傳承於你,你放心,我不會教你製毒之術,而是要教給你我所曉得的統統解毒藥方,如果你能將這些所學用於救濟彆人,這對我來講,便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王後又說:“今後你可稱我為小師父,以示與你的入門師尊有彆,你不必拘泥於人間師徒之禮,學成以後便可出師,而後亦可與我再無任何乾係,師徒一場,全當作露水之緣也無妨。”
楫離沉默,不好等閒開口。
風倚鸞在中間聽著,心中默想:如此看來這王後還真跟他的父皇以及安枕閣不是一條心呢,她的父皇逼迫她自幼學習毒術,而她現在卻想把解毒之術傳給楫離,看來王後的本心並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