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衛離盯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茫然開口，“你們王上呢？”

陰衛離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已然毫無活力那女子，眸中掠過一道淩厲殺氣，不過，當殺氣悄悄隱冇，他的目光非常腐敗，隻剩一片欣然。

他竟然不在，她俄然有些失落，想起他多日來不眠不休的伴隨，心頭一陣揪疼，又不由得從苦痛中開出花來。

“其二，讓水軍抓緊練習，做好反擊籌辦，如果不出不測，月尾就從呆呆島解纜，繞到燕國海疆登岸，籌辦與聶格非共同作戰，各自就位後，以墨征南報仇為名，向燕新皇宣戰；其三，與安王聯絡，裡應外合，清算北罕；其四，元震隻征服了西河公主和皇上，並冇有讓西河貴族服膺，西河貴族頻頻被元震打壓，此次又冇占到甚麼便宜，必然不甘心。我已派人挑起動亂，元震糧草難以維繫，加上本偶然在北州逗留，必將會立即趕回。你們趁機和陰衛聚散作，占據北州乃至宿州，在北州承平山腳設立馬場，守住蒙河，不讓翡翠軍隊轉頭……”

林巧眸中戾氣一閃，閃身挪開一個花瓶，從暗格裡拿出一疊信，毫不客氣地砸到他麵門。

水長天並無怒意，正色道：“林姨，安王的信能給我看看嗎？”

“不……”王上拖著長長的尾音大喝一聲，將紙筆狠狠擲於地上，鐵鬥不聲不響拾起，一大顆淚洇在紙上，用顫抖的手記錄下來。

這統統，雲韓仙已經不成能曉得，她連續昏沉了數天，連水長天的嘶吼和綿綿情話也不能喚出一絲笑容。

她深深吸了口氣，用儘滿身的力量抬手，他有些懵然，立即滿臉欣喜，猛地將她的手捧在掌心，如同對待絕世的珍寶，謹慎翼翼地用臉碰觸，繼而輕柔地吻，口中仍然在絮乾脆叨，“墨征南全軍淹冇，墨征南在長川城牆上自刎……我隻要你了……快好起來吧，阿懶，今後我必然不讓你操心，再不跟你活力……”

大師覺悟過來，小懶根本來不及邁動腳步，腳下一點，立即飛撲疇昔，將內力源源不竭輸入她的身材，鐵鬥冇法可想，將紙筆交到林巧手中，麵色凝重地跪在王上麵前，安然麵對他淩厲的目光，不發一言。

日上中天，一個不速之客領著幾十侍衛快馬加鞭而來，進入棠棣，觸目所及皆是笑容，看好戲的心便去了八分，心下便有些惴惴難安。未到皇宮，隻聽哭聲震天，他渾身一震，差點跌落下來。

雲韓仙眸中閃過一道獨特的火花，那是不該呈現在病入膏肓的人眼中的亮光，如同……迴光返照。

他更想挖出她的心瞧一瞧，將本身算計到如此境地，她的心到底是甚麼做的？

她的病，他已無能為力，如果這就是她要的結局，他甘心相伴。

見他低垂著頭走向門口，幾人麵麵相覷，齊齊拜送，皆是滿心絕望，小懶袖中劍已經落動手心，錚錚鳴響。

水長天嘴角掠過一絲苦笑，順手展開一封，看到落款大大的“甚念”兩字，心中彷彿被利劍刺入，疼痛難忍，笑容反而更盛，“你們都想瞞我，如何冇想過，我實在比你們更早曉得？”

這時，陰衛離俄然愣住腳步，頭也不回，冒出一句不知所謂的話，“能不死，還是不死的好。”

夜色正濃，雲韓仙展開眼睛，屋裡燈火敞亮，照得人麵前白花花一片，不知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