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裡,定國公府的主子們的全都聚在了花廳當中,像是在等候著運氣的審判。
高昆目光閃了閃,便是笑道,“既然陛下口諭已經傳到,卑職和康公公都另有公事在身,就不打攪了。隻夫人記得警告府中世人,近些日子,便不要出門了。”
待得高昆和康公公走了,肖夫人神采便是淡冷下來,朝著大房的幾人道,“這些日子,大師都循分守己一些,莫要惹出了甚麼事端。”
“夫人。”高昆打頭,康公公掉隊半步,到得肖夫人麵前,卻還是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個禮。
“你們都出去吧!”肖夫人抬起手,竭力揮了揮,將廳裡的丫環婆子都儘數攆了出去。
謝璿一邊將肖夫人扶起,一邊已是心機百轉。
肖夫人和謝珩都是沉得住的,兩人都是麵無神采,起碼,大要上看來,安靜如此。
康公公上前一步,手中拂塵悄悄一甩,便是清了清嗓,腔調鋒利隧道,“陛下口諭……”
林嬤嬤會心腸將人領了出去,反手關上了廳門。
就是這一個行動,讓謝璿和肖夫人不由悄悄對視了一眼,心上略鬆。
“夫人且息怒。卑職也是奉了陛下的聖意行事,至於為何……康公公帶來了陛下口諭。”高昆說罷,悄悄一個側身,讓出站於他身後的康公公來。
琴姨娘略說了兩句,便忙不迭跟上。
聽著那一聲聲近了的腳步聲,琴姨娘怯懦,嚇得麵色如土,另有好些個丫環婆子也都是擠在一團,抖若篩糠,這麼些年了,定國公府一向高高在上,幾時麵對過如許的場麵?那些個下人們也都被慣得不經事起來,定國公府如果大禍臨頭,她們也都得不了好去,何況,她們還都是些在主子身邊貼身服侍的,如何能不擔憂本身的運氣?
盧夫人卻在走到門口時,扭頭今後看了一眼,剛好瞧見肖夫人不知是如何了,腿一軟,竟是往地下栽去,幸虧被謝璿眼明手快地攙住了,隻是一張臉,倒是白得嚇人,並且,神情裡,有一種難言的悲怒。
竟然找了個如許的藉口?謝璿與肖夫人對視一眼,心中自是嗤之以鼻,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戴德戴德的模樣,以額抵地,口稱,“謝陛下隆恩。”
盧夫人是木然的,隻緊緊將謝琛箍在身邊,謝琛畢竟幼年,神采略有些慌亂,但好歹,冇有暴露較著的膽怯來。
客氣了一番,將兩人送走。那些身穿甲冑的禁軍也一併退出了院子。
倒是送客的意義,盧夫人也偶然多留,拉了謝琛的手,便是麵無神采地走了出去。
身上穿戴厚重的甲冑,那些禁軍走起路來,法度格外的沉重,一步一步,都像是響在人的內心兒上。
“夫人不必擔憂。卑職此舉,不過是奉陛下之命庇護闔府高低安然罷了。比來,都城也有韃子異動,他們既然敢在邊城行刺定國公,難保他們不會將心機動到府上,陛下一片拳拳庇護之心,還請夫人瞭解,與府中諸位委曲些,放心在府中待上些光陰。”
這兩人,都是天子近臣,他們跟在洪緒帝身邊,對他的心機最是摸得透,很多時候,他們的態度,便代表了洪緒帝的態度。
肖夫人天然是點頭應是,“勞煩康公公跑一趟,這些光陰,便要辛苦高大人了。”
幸虧,如許的煎熬,總有絕頂的時候,待得瞧見禁軍統領高昆呈現在廳門前時,謝璿有那麼一刹時生出一種早死早操生的感受來,也因著這類感受,她俄然便覺恐懼了,大不了一死,有甚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