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肖夫人較著來者不善的詰問，盧夫人倒是出奇地沉默了。她低垂下了眼睛，緊緊牽著謝琛的手，悄悄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後，出乎統統人的料想，她竟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就跪在肖夫人的跟前。

“記著，乖乖聽你七姐的話。”盧夫人沙啞著嗓音叮囑了一句，然後，亦是將謝琛毫不躊躇地塞進了那道暗門當中。

“那就冇體例了。”盧夫人卻半點兒冇有不測的神采，腔調平高山應著，然後，竟是緩緩站起家來，目光沉冷地與肖夫人碰觸到一處，悄悄勾起唇角道，“二弟妹，你我妯娌多年，又做了這麼多年的仇敵，你應當曉得我的。為了阿琛，我甚麼事情都敢做。既然你不承諾讓阿琛和阿鸞一起走，那我這個做大伯母的，也就隻要對不住阿鸞了。再拖上一會兒，或是大聲嚷嚷出去，說謝家的七女人要逃，二弟妹感覺，阿鸞還走不走得了？”

“母親？”謝琛神采有些不安，訥訥喚道。

“你？”肖夫人恨得牙癢，卻隻能死死咬著牙，怒瞪著盧夫人，恨不得將眼裡的恨意當真化成了火焰，將盧夫人燃燒殆儘。

盧夫人此時的神采卻已規複了安靜，她抬起一雙眼，緩緩在屋內逡巡，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帳幔的暗影處，與謝璿，四目相對。“我曉得，你要送阿鸞走，也曉得，現在如許的環境，要活著，便隻要這一途。我是冇有阿誰本領，但二弟妹必定已經籌辦安妥，我隻求著，我的阿琛能藉著這東風，也能與他七姐普通榮幸，逃出世天，為我們大房，為你早逝的大哥，留下一條根。”

“你憑甚麼覺得我會承諾？”這個時候，再問盧夫人是如何曉得她的打算已是多餘，更是冇有再否定的需求，肖夫人乾脆翻開天窗提及了亮話，死死咬著牙，麵泛猙獰。

“二弟妹。”盧夫人終究出了聲，也終究抬起眼來，直視著肖夫人的眼睛，“疇昔的事，我承認，有我的錯，是我被痛恨矇蔽了雙眼，害了三丫頭和五丫頭，你要恨我，我無話可說。哪怕，我也因為這個錯，日日夜夜受著煎熬。可不管你如何恨我，我如何懺悔，有些事情，都是追悔莫及。你我都是為人之母，落空孩子的痛，必定不想再接受一回，以是此回，我是來求你的，求你，讓我的阿琛與阿鸞一道走。”

肖夫人很快有了定奪，一咬牙，道，“林嬤嬤，快！”

謝璿含著淚，點了點頭，便被肖夫人悄悄一推，便推動了那暗門當中。

肖夫人和盧夫人皆是不約而同往門外的方向看去，而後又轉返來，望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