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鸞因百無聊賴地趴在窗欄上,看著世人在院子裡被塗氏教唆著忙得團團轉。
“二哥!”在屋子裡驚鴻一瞥到的人,恰是謝瓚,即便他特地換了一身夏邸小廝們的裝束,還在臉上貼了兩撇八字鬍,謝鸞因也毫不會錯認。
夏成勳領著謝琛上前,請了齊慎往外院去赴宴。
“我就是來看看。我們家阿鸞的納征之禮,我這個做兄長的,就算不能光亮正大的列席,如何也是得來瞧瞧的,不然,今後,我可冇法向父親母親交代。”
一股隻在夢中聞見過的,陌生而又莫名熟諳的濃濃鬆柏香襲入鼻端,待再細聞時,那鬆柏香裡,卻異化著一縷淡淡的藥香,藥香中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腥甜氣味,是血的味道。謝鸞因皺了皺眉,抬起眼來,怔怔望向他。
本日下聘,齊永也來了,得了小丫頭的傳信,這會兒正在二門的花牆外等著,見著流螢從花牆後探出頭來,朝他招了招手,他趕緊笑嗬嗬地疇昔。
塗氏正批示著府裡的人將聘禮安設好,院子裡,來交常常的,都是人。
最後由齊慎親身翻開後,送到謝鸞因麵前來的,是一隻精美的紅漆雕花鑲螺鈿的匣子,匣子裡鋪著猩猩紅的氈絨,上麵臥著一支金鑲百寶的鸞鳳釵。
他還在愣神時,流螢便是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
瞧準姑爺那般迷戀不捨的模樣,流螢內心也是歡暢,抿了嘴偷笑。
齊永聽罷,便是感喟了一聲,提及這件事,他也愁得不可,當下便是喋喋不休地倒起了苦水,“我們那位爺,你是不曉得,最是個脾氣倔的,那傷在腰上,是被暗箭所傷,當時箭上又是淬了毒的,傷得實在不輕。恰好,他是個不肯共同的醫患,不乖乖吃藥不說,也不肯乖乖歇息,這些日子,還日日不輟地往虎帳裡去,固然冇有了局練習,可日日騎馬來,騎馬去的,那傷口眼看著要結痂又迸開了,再加上比來氣候熱,那裡能好得了?昨日,我瞧著好似流了濃血,報給了彭大人,彭大人已是瞞著大人偷偷去信給薛大夫了,估摸著最遲明日,薛大夫就該趕到了,有她在,爺的傷,你便請鸞女人不要操心了。”
流螢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不操心,隻會更操心吧?“那位薛大夫但是個女人,給大人治傷……怕是不好吧?”
如此這般,納征之禮,便算成了。
齊慎恰好垂下頭來看她,四目相投,一股暖漲在心間泛動開來,他微淺笑了,“都雅。”
齊永倒是半點兒不驚奇流螢曉得齊慎身上有傷,早在齊慎剛返來的第二日,他去看流螢時,便被鸞女人叫到跟前問了一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