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謝鸞因被小嚇了一回,她轉過身,望向身後閉著眼,吐息均勻之人,一時候,還覺得本身方纔是幻聽了。
齊慎夾得最多的,就是那兩道菜,並且吃得非常苦澀,想必,是極合他胃口的。
席上的菜色,固然算不得豐厚,但也算葷素搭配恰當,比起他們在大漠時食不充饑,或是大多數時候就啃個乾梆梆的烙餅要好上太多了。
聽出她話語間的不悅,齊慎倒是不慌不忙,顯見早就推測了她會有的反應。
比及齊慎他們忙完時,天氣已是擦黑了,謝鸞因躺在他軍帳內的床榻之上展轉反側,如何也睡不著。
謝鸞因一邊攏開端發,一邊走出簾子,將步子決計放得重了些,總算是讓齊慎醒過神來,驀地扭頭望向她,神采先是有一瞬的茫然,繼而,倒是又煩惱又慚愧地趕快起家向她走去。
謝鸞因心中的疑慮,不由又深了一重。
齊慎伸脫手,將她的髮絲悄悄撥到耳後,答非所問道,“這虎帳中,你們家眷到底不好多留,你這回隨我走了一趟大漠,刻苦受累不說,還幾番曆險。我方纔已是得了準信,舅兄明日就能返來了,你們兄妹屆時見上一麵,你也好無牽無掛地回西安去。”
比及夜裡,與齊慎並肩躺在床上時,她這擇席的弊端倒是半點兒冇有減輕,久久都不能入眠,但怕吵了齊慎,她一向便是一動不動,隻眼,倒是大睜著。
“那可不是?我和你師兄可比蓮瀧他們兩口兒年紀都要大,你師兄又是林家的獨根,我可不得給他開枝散葉麼?再說了,看你師兄的繁忙勁兒,怕是一時半會兒也不能長伴我擺佈,能趁這回機遇,揣個娃兒歸去,倒也免得孤單。”阿瓊神采和語氣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他敢?”謝鸞因杏眼圓睜,卻畢竟有些底氣不敷。
“你看我,一忙起來就忘了時候,你餓壞了吧?我這就讓他們去弄些吃的來。”齊慎一邊拉了謝鸞因的手,將她拉坐到了椅子上,一邊忙不迭道。
謝鸞因冷哼,真當她不存在,是嗎?
阿瓊倒是將下巴往肩上一擱,眨巴著眼睛瞄著謝鸞因道,“你就冇有半點兒震驚?這古話說得好,母憑子貴,就是平頭百姓家都是如此,遑論你還是堂堂將軍夫人呢。再說了,你方纔瞧見那姓薛的,就冇有醋?人家但是每天在齊大人跟前晃著,你還不抓緊著些,非要齊大人的心機都飛了,你才曉得焦急啊?”阿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謝鸞因一噎,扭過甚去,說不出話了,阿瓊的冇臉冇皮,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對比的。
謝鸞因倒是由著他倉促出了帳去,有事忙,總比他坐在那兒苦大仇深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