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忍不住在心底爆了粗。
正在不上不下之時,火線官道之上突然響起了驚天動地的馬蹄之聲,昂首,便見得能瞧見的官道絕頂,一陣煙塵滾滾而來。
左一個臣婦,右一個夫君的,她就那麼怕他忘了她現在的身份,齊慎與她的乾係麼?
幸虧,目前看來,齊慎起碼還是顧忌他這掛著督軍之職的王爺的。
李雍額角繃緊,桃花眼中已是現出了兩分鬱色,“何時,本王說話不算數,還得聽齊夫人調遣了?”說著,便已是勒轉馬頭道,“隨本王去陝西行都司,不然,究查爾等用心欺瞞之罪,與不聽軍令亮罪並罰。”
領兵的是林越,他甲冑在身,朝著李雍恭敬地抱拳施禮,待得李雍讓起時,纔回身,朝著謝鸞因的方向,悄悄一點頭,顯得並不熱絡。
去他孃的恭敬!
一番話倒是說得標緻,倒是讓李雍內心堵得發慌,不就是看破了他想要先去調兵的籌算,以是,使了這麼一招暗度陳倉麼?
他不會讓她如願的。
既是如此,他天然便也從善如流,現在,還冇到撕破臉的時候。
“本王在路上被人刺殺,身邊保護又儘數逃散,西安左衛附屬陝西行都司,本王天然要去討個說法,趁便,還得拉一隊親兵保護。”
李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恰好,謝鸞因倒是用他早前的話來堵他,讓他半句都辯駁不得。
“你……”李雍扭頭,狠狠瞪向她,氣得咬牙。
而他一個保護,若非有人表示,他還冇這麼大的膽量。
李雍聽罷,驀地一扯韁繩,抬眼瞪向坤四,“你說甚麼?”
那隊人馬終究裹著煙塵,到了近前。
可就這麼讓她如願,他又感覺萬般不甘心。
李雍直覺有些不對,嘴角一抿,正待發話,營門那處,倒是有了動靜。
“豫王殿下果然是胡塗了。”謝鸞因神采淡淡,眸色亦是淡淡,“這些人,都是我的保護,是我自個兒用私房錢蓄養的,他們可不是官家人,用不著聽殿下的號令,殿下你,也罰不得他們。”
一起往隸州城外,齊慎的駐虎帳地而去的路上,謝鸞因低垂著頭,一向神情怏怏的模樣,李雍的心境反倒好了很多,倒是安穩下了心神,開端揣摩起了事情,哪怕抬目睹到了不遠處的營地,一眼看不到邊的,連綿的營帳,另有那些寫著“齊”字,在陌上的風中,獵獵飛舞的絳色軍旗,心中也再不若之前衝突。
“豫王殿下胡塗了吧?陝西都批示使,也就是臣婦的夫君,現在,正在火線不遠處駐兵,豫王殿下要討甚麼說法,固然前去便是。要調親兵,討一個手令,再簡樸不過。何況,駐兵但是三萬不足,身處當中,莫非不比一隊親兵更能確保殿下全麵?”
一隊馬隊,正裹著煙塵滾滾,從營內,直往營門處而來。
“豫王殿下,請稍待半晌,未能親往相迎,大民氣中已是過意不去,方纔,便一再交代比及豫王殿下到時,不管如何也要等他到營門外,親身相迎纔是。”那親兵一走,林越便策馬到了李雍身邊,恭敬隧道。
天氣大亮時,他們又出發上了路,約摸行了大半日的工夫,坤四得了謝鸞因的一個眼色,便縱馬到了李雍身畔,低聲回道,“豫王殿下,再行半日的路程,前麵,便是齊大人駐兵地點了。”
林越天然是殷勤又不失恭敬地趕快上馬為李雍帶路,李雍底子不知林越與謝鸞因的乾係,反倒感覺這個虎賁營的參將固然是人稍顯木訥了些,那雙眼睛更是過於大了,但人還算得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