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雨聲,將一串輕巧的足音悄悄袒護了。
都城之危,遠不是他現在部下這幾千人馬能夠處理的。
謝鸞因抿嘴笑,可一雙杏眼,卻點點沉湎了下去,成了一片窺不透的暗光。
“大嫂!好男兒自當建功立業,保家衛國,如何能憐惜一人之性命?這可都是兄長教我的,當時,他也親口說過的,今後,機會成熟,也會帶我上疆場,但是今回,他卻懺悔了,不管如何也定要將我攆走,你說,這是何事理?他堂堂一軍主帥,這算不算得食言而肥啊?”
“你說完了?”聽他說完,謝鸞因倒是連眼也冇有眨上一下,腔調都是平平,冇有失了平日的沉寂。
齊愷倒是聽出來了,皺著眉,低頭似在思考,一時候,亦是沉默不語……
隔著騰躍的火光,謝鸞因瞧著他舒展的眉心,不由笑道,“怎的?二弟但是心中不痛快?”
天亮前,常常是一夜當中,最為暗中的時候。
趕了大半日的路,除了巡夜的,其他的將士們早就睡得深沉,燃起的篝火也都悄悄燃燒了。
謝鸞因裹著齊慎的玄色披風,嬌小的身子幾近融進了夜色中,輕巧地竄過營地,到了拴馬之處。
李雍一雙桃花眼有些龐大地閃了閃,“讓人多照看著她一些。”
但是齊慎倒是不允,不但不允,還不顧他的反對,將他押上了馬,隨李雍的雄師一道分開,回西安去。
“大嫂。”一聲輕喚,出自齊愷之口,待得謝鸞因回過甚來時,見得他拱手一禮,然後,在她劈麵坐了下來。
恍若低喃普通,聲音,垂垂降落了下去……
何況,現在,寧王尚未脫手,他還得謹慎掌控好機會與分寸,父皇自來多疑,如果一個不謹慎,反倒疑上了他與齊慎勾搭,欲行謀逆之事,那纔是真正萬劫不複。
她轉過甚去,公然見得李雍從那些兵士以後徐行踱出,一雙桃花眼透著夜色,悄悄與她對望,“他倒是猜得準,料定你定然不會乖乖隨本王一道,必定會半路逃脫,本王本還不信,冇有想到……到底是他比本王更加體味你。”
謝鸞因目下閃了閃,倒是有些瞭解他此時心中的沉悶,卻不得不道,“你大哥也是為了你好。疆場凶惡,你們齊家便隻剩你兄弟二人兩脈骨肉,他已是在刀尖上打滾兒,天然捨不得你如同他普通,是以……你彆怪他!”
李雍就著火光摩挲動手中裝有齊慎手令的錦囊,麵龐在火光映托下明顯滅滅。
李雍口中的“他”到底是誰,他與謝鸞因都是心知肚明,謝鸞因杏眼微黯,目光往周遭將她團團圍住的兵士悄悄一瞥道,“豫王殿下這是何意?我可不是你押送的犯人,來去自在不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