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她,她也是為了他,各自的心機,他們相互都是心知肚明,哪怕明知是局,也甘心入甕。
齊永則趕緊將與他們同來的十幾輕騎分紅了兩撥,一撥留下保護大人和夫人,彆的一撥,則與他一起回返,去傳大人的軍令。
謝鸞因略頓了頓,猜疑地抬眼看他,“你……甚麼意義?”
“她一早便知,這是我支開她的藉口。”
而比及他們一起疾行,終究到了休屠部落聚居之處時,卻隻瞧見被火燒過的一片狼籍衰頹之象,休屠部的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這裡,拜彆李城固然另有些間隔,不過你是來過一回的,路應當熟。你的修容術我信得過,扮成商旅,我再派些人庇護你,你馬上出發往彆李城去。你也曉得蘇農翰的身份,或許隻要你親身去了,看在你的麵子上,他纔會鬆口借兵。”齊慎沉聲說道,一番話,倒是滴水不漏,再合情公道不過。
固然這般想著,但說完這一句,他便是扭頭大踏步而去,眉心緊皺,行動重急,可見心中沉悶。
就算是此時撤退,怕也是不好退。
望著那陣裹挾著謝鸞因一行人的黃土煙塵垂垂散去,齊慎卻還是一向孑然立在極致的風口,久久未能收回目光。
“這也是我現在能想到護她全麵的獨一的體例了,我娶她,可不是為了讓她隨我一道送命的。”齊慎笑笑,轉而望向謝瓚道,“舅兄既然看破了,卻還是聽之任之,不也是與我抱著一樣的設法麼?”
方纔,在離休屠部另有一裡地時,標兵來報,休屠部地點,已是成了一片狼籍的無人之地。
謝鸞因一雙杏眼定定望他,他卻也由著她看,四目相對,不閃不避,就是他嘴角的笑容,都保持著一模一樣的弧度。
大漠裡暮秋的風帶著凜人的寒意拂過發端,謝鸞因眨眨眼,終究笑著,點了點頭,“好,我去。”
這話的意義是……謝瓚驚得雙目驟抬。
他們之前能等閒拿下霍爾部,就是趁他們不備,走的奇襲之道,快準狠。但是,現在,失了先機不說,透露了行跡,全部韃靼,曉得他們存在的絕對不但一個休屠部,隻怕,全部韃靼,十二部落都在打算著如何圍殲他們呢。
“不過……這件事,你感覺,能瞞過阿鸞多久?”
至於如何退……
“你讓她去彆李城,說是借兵,隻怕倒是為了將她支開,讓她避禍吧?”謝瓚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望著火線煙塵儘消之處。
身為一軍統帥,他天然不能亂,他亂,軍心亂,他穩,軍心穩。
謝瓚倒是認得利落,“你想方設法,為的是保住我mm的命,我為何要拆穿?倒是我mm的目光不錯,找了這麼一個好妹夫。”謝瓚的腔調裡帶著滿滿的笑意,倒是齊慎和謝鸞因結婚這麼久以來,頭一回誇他。
不但如此,能帶走的東西,他們大略都是帶走了,帶不走的,竟也是一把火燒了個潔淨,擺瞭然不想留下一點兒便宜他們。
“你籌算如何撤?”
“那她……”為何還是去了?她既然不畏艱險追了來,天然也不會懼於與齊慎存亡共擔纔是。
齊慎倏忽一笑,並未回報答鸞因的題目,反倒是沉聲道,“前幾日,我還氣你自作主張,跟著跑來這裡,本日,卻反倒有些光榮起你來了。”
“命令全軍開赴,最快速率趕到休屠去。”齊慎咬牙道,但願統統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