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她小睡了一個多時候,馬車的速率也慢了下來,通州船埠,便已是到了。
謝鸞因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蓮瀧,所謂疑人不消,用人不疑。高太醫的醫術和品德,我是信得過的,他舉賢不避親,既然能得他保舉,這位高女人應當不會錯。再說了......”謝鸞因笑著一擠眼睛,“你忘了?你家夫人我,可就是那渾身銅臭味的買賣人,這高女人的買賣經,還真真是對了我的胃口呢。”
將她扶坐起來,幫她理了理衣衿和鬢髮,齊慎這才籌辦下車。
這夜,齊慎倒是可貴的返來的早。
這回,謝鸞因總算笑了起來,“高女民氣直口快,倒也免得人揣摩。既是高太醫保舉,想必高女人的醫術必是秉承了高太醫的衣缽,如此,那今後,便有勞高女人了。”
可高素娘聽罷,卻也冇有特彆歡樂的神采,麵色穩定,隻是淡淡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夫人了。今後,既然要在夫人麵前當差,夫人喚我素娘便是。”
許是因著齊慎這回是貶謫,永成帝天然不會再對他們禮遇有加,乃至朝中流言四起。
謝鸞因開初另有些擔憂宮裡的那幾尊大佛出於甚麼目標,要來給他們踐踐行,可連續著幾日的風平浪靜,直到了四月初三,宮裡來了人,卻不過隻是曹皇後派來的,以她與齊夫人投緣之說,送了厚厚的程儀,便算罷了。
因著蓮瀧的孩子還小,謝鸞因感覺此來路途遙遙,怕孩子在路上生了病,或是水土不平遭罪,便讓齊正新和蓮瀧佳耦二人臨時留在都城,待得孩子大些了再做籌算。
雖說這般,但曹芊芊派人送來的東西,謝鸞因謝過恩後,便是著人扔進了庫房裡,一概不消。
謝鸞因抬起杏眼,望著那高素娘沉定的黑眸,坦但是安靜,不由獵奇道,“高女人還真是爽快之人,莫非就不怕照直說了,我也會嫌棄你是掃把星,怕你帶累了我,反倒不肯用你呢?”
抱著她,倒也冇有胡來。隻親了親她的額頭,便讓她早些睡了,明日,就要出發。
齊慎感喟了一聲,湊疇昔,悄悄吻了她額頭一下,這才反身鑽出了馬車。
不過,她也更加喜好他親她了,這也是真的。
與曲嬤嬤簡樸的道彆以後,怕她冷著,又看她那副愛睏的模樣,齊慎乾脆用披風將她一裹,便抱著她,直接出了門,直到送進了馬車當中,纔算將她放了下來。
幸虧,齊慎也冇有擔擱太久,不一會兒後,便是返來上了馬車,命令出發。
這兩日,都城的天兒有些冷,倒春寒來得猝不及防。
曲嬤嬤趕緊道了一聲罪,倉促跟上。
齊慎扭頭出了馬車,與曲嬤嬤他們交代著事情,蓮瀧也拉著流螢,細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