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便從這災害的泉源查起，追溯到了十數年前，定國公府遭難之事。”

“那麼……是不是與你有乾係呢？”李雍一雙桃花眼幽深，悄悄落在謝鸞因麵上，一瞬不瞬。

“陛下生在天家，這是天命。爭是命，贏，也是命。既是如此，那便適應天命就是，多想無益。”謝鸞因腔調淡淡，連帶著一雙杏眼，都波瀾不驚。

“陛下說了半天，本來，本冇有籌算現在便見我，卻又見了的啟事，便是為了發兵問罪？”謝鸞因終究開了口，倒是語帶挖苦。

謝鸞因一雙杏眼灼灼，帶著兩分逼視，直接迫到了李雍麵上。

“若非逼不得已，朕又何嘗不想光亮正大？”李雍自嘲道，“朕如何能想到，齊慎他竟然有這麼大的本領？丟了陝西，他到了福建，仍然是大有作為，還那麼快，便掌控了全部長江之南，恰好。他身邊實在是無隙可乘，除了你。”

李雍目光微黯，“將你引來都城之事，你莫要怪了阿亨，是朕逼著他做的，你曉得，從小到大，他實在最護著你，又那裡肯對著你使那詭計狡計。隻是現在，各為其主，他也有難為之處。”

她不想欠人情麵，不管是李雍的，還是徐子亨的，哪怕虧損些，也要抹得潔淨，省了牽拖。

“這麼說……還是朕的錯？”若非他將她困在宮中，這傳言，便不會甚囂塵上了？

曹芊芊會心，目光微微一黯，悄悄屈膝道，“臣妾讓她們送些茶點來，這麼會兒工夫了，也不見送來，不曉得怎的擔擱了，臣妾去瞧瞧。”

“陛下是思疑，這傳言，與我有乾係？”

李雍苦笑半晌，神采倒是緩緩淡冷起來，抬手，悄悄一揮。

“去吧。”李雍悄悄點頭，她便是輕瞥了一眼謝鸞因，便是走了。

“在陛下看來，我謝家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是殺錯了，以天子之尊，一紙罪己詔，昭告天下，天子之罪，便已是了不得的恩情了，我們謝家人就該忘懷統統，戴德戴德了，如何還能再記恨著過往之事，是不是？”

“但是……你還是有氣，不是嗎？”李雍歎道。

謝鸞因默了默，嘴角的笑痕悄悄抿住，利落地承認了，“是！是我做的！”

“不管是不是你逼的，終究，他不也還是做了嗎？隻是，到底我三哥是你們幫著尋到，幫手護著的，如此，這樁事，便也就此揭過，兩不相欠了。”謝鸞因倒是利落得很，卻也如同李雍說的，狠心得很。

“而我，恰好卻又是你們極其熟諳體味，最好操縱的，是不是？隻怕是當時救我三哥起，便已經是彆有目標了。”謝鸞因悄悄一哼，而後，又是一擺手道，“罷了，事到現在，也無謂再多說，擺佈，在進京之前，我也推測了本日困局，算是願打願挨吧！隻是，不知陛下預備就如許將我困在宮中到幾時？”

“我是有氣，我氣的是你李雍太冇有擔負，就算是兵不厭詐，可清楚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兒，卻偏要將我一個婦人牽涉出去，羞也不羞？”謝鸞因哼道。

可她也並不忙著開口，歸閒事到現在，急的，也不是她。

“朕病了，傷了，都隻能瞞著，能瞞得住一時是一時，能多瞞些人，便多瞞些人……阿鸞說說，這個天子，做得是可悲不成悲？”

李雍的眉，倒是深攢起來，“何況，這傳言，起於市坊，纔不過半日的工夫，竟然就傳遍了全部都城，這麼快的速率，若說背後冇有人推波助瀾，阿鸞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