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談結束後，停靈期便也該滿了，陵寢正在抓緊修建，太上皇的倒是早早已經備下，要緊的，倒是太後孃娘……她身子一貫是好，太醫每三日，請一次安然脈，都說安康得很，陛下本是盼著她長命百歲的……”身後，曹芊芊輕聲道。

到了通州船埠，他們便是棄車登船。

但她，卻也懶得解釋。這一樁事，她雖勝了，卻也不無風險，不無代價，反倒是曹芊芊成了最後的贏家。

已是到了最為緊急的關頭，她這個首要的籌馬，但是千萬不能有所閃失的。

他們似是發覺到了她的目光，頓了步子，往這處看來，四目相觸，李雍皺了皺眉，麵無神采地將視野移開，邁開了步子，身上透暴露兩分生人勿近的氣味。

“曉得了，下去吧！”曹芊芊悄悄揮手，這才轉頭望向謝鸞因，卻見她神采如常淡定，曹芊芊不由又是蹙了蹙眉。

船行半日，在天氣將暗時，停了下來。

想到此處，她內心咚咚緊促地跳了兩下，略商也來了吧？不知……可在四周？

她可不信這個時候謝鸞因能放心睡得著。

謝鸞因一看之下，這心，便又安了幾分。

也不知，他們是要夜裡會晤，還是要比及明日天明？

這話裡，帶著兩分戲謔，謝鸞因淡淡應道，“也不知成果如何，一定就是皆大歡樂的局麵吧？”

但也隻是恍忽罷了，她與曹芊芊，現在都是內心有事，麵上倒是端得住的人，內心，都掛念著本身的夫君，自家的得失，又那裡，另有如疇前閨中時的純粹？

謝鸞因轉頭看她一眼，抿嘴笑，她天然曉得李雍是恨上她了，如同他所說，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她方纔，隻是再一次肯定罷了，她心中，不是冇有震驚，卻並非為了曹芊芊所想那般。

謝鸞因估摸著，也差未幾了。

可齊慎能帶一艘船，並且，他的人，可比李雍的人更善於水戰。

謝鸞因倒是掩唇打了個嗬欠，“想必皇後孃娘本日是得了陛命令，不會離了臣婦這間艙房的。隻坐了一天的船，臣婦有些乏了，眼下，想要歇一歇，在皇後孃娘眼皮底下，也顧不得失禮了。”說著，朝著曹芊芊欠了欠身，果然便走到了一旁的床榻邊，由胭脂奉侍著，和衣躺了下來。

地盤，是李雍的地盤。

“嗯。”謝鸞因點了點頭，這才扶著胭脂的手，登了馬車，撩開車簾時，行動倒是一頓。

曹芊芊正翻開簾子的一角，往外看去，“我覺得，你該迫不及待纔是，卻冇想到，竟然還這般依依不捨的。”

不經意之間，瞥見了正邁步上船麵的李雍和徐子亨二人。

她雖覺著和談若成，兩下適宜，卻不知，男人們如何想，何況……眼下的局麵，瞬息萬變，如果有所變故，此次和談，還不知會有如何樣的成果。

和談之處，定在通州以南的運河河麵上。

馬車踢踢踏踏，往前而行。

總得打著和談不成的籌算。

曹芊芊讓素心出去刺探，不一會兒，素心返來了，果然帶回了動靜，“南邊兒五裡外，也泊了一艘船，掛的是黑底絳字的軍旗，兩邊已是各自派了人，先乘劃子見麵了。”

馬車上，卻還等著一小我，乍見時，謝鸞因有一瞬的驚愣，便也隻是一瞬罷了，過後，卻又平平如常，哈腰鑽進了車廂。

何況，太後一死，壓在曹芊芊頭頂上的一尊大佛算是移開了，從今今後，她便是真正的六宮之主了，名副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