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安靜卻愈發觸怒了杜夫人,她拍案而起,怒極反笑:“好啊,你竟還敢抵賴!非要我對你脫手才肯坦白不成?”
事情生長至此,倒是與杜蘅所想普通無二,並未超出她的預感。
但是……那一刻,杜棠的腦筋裡閃過了宿世杜蘅癲狂的笑容,那雙死死盯著她的充血的眼睛,口裡說著“我恨你!我恨你高高在上的優勝感!我恨你對我那所謂‘無微不至’的照顧!”的模樣。
杜夫人順手將桌上的鎮紙扔向杜蘅,恰好砸中了杜蘅的額角,她本就肌膚烏黑,這一砸頓時烏青了一片,而那鎮紙也滾落一邊。
這位杜夫人看上去還不到四十歲,她身穿織金纏枝紋立領窄袖長袍,打扮得雍容華貴,端莊高雅,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非常震懾,卻也反對不了她有些蕉萃的描述。
“這需求親眼所見?”杜夫人“嗤”了一聲,恨恨道:“若不是你想向棠兒動手,卻陰差陽錯害了本身,又如何會在郡主府丟這麼大的臉?!”
杜蘅凝睇著銅鏡裡這具身材的麵龐,一時有些發怔。
這綠蘿雖對她口氣客氣、施禮也甚為端方,但這臉上倒是不減傲慢之色。畢竟是主母房裡的大丫環,隻見她身穿一件豆青色滾邊繡有精美暗紋的水綠色裙衫,外披翠綠煙紗碧霞羅提花綃,挽著的低頭髻上插著小巧敬愛的碧色珠釵,這滿身高低的行頭竟是比杜蘅還要講求精美些。
兩個婆子鬆開了手,嚴嚴實實地圍在她身後,杜蘅筆挺地走出主廳。
杜棠還未說話,杜夫人便已暴起:“你還敢說這類話來威脅我的棠兒!棠兒生性仁慈,不肯侵犯彆人,若不是你自食惡果,恐怕在郡主府丟臉的便是我的棠兒了!”
杜蘅麵上並無推拒之色,隻淡淡道:“還請綠蘿女人稍歇一會,容我打扮一番。”
那位夫人身邊坐著的中年男人麵色龐大地看著杜蘅被按跪在地上,張了張嘴,卻還是冇有說話。想必這位便是杜蘅的父親了吧。
“那麼,敢問母親手上可有我向姐姐動手的證據?既然我想使計讒諂姐姐,這又是否是姐姐親眼所見呢?”杜蘅並冇有答覆杜夫人的問話,隻轉向了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杜棠。
“抵賴!抵賴!大話連篇!”杜夫人被杜蘅氣得直拍桌案,指向她的手指都在顫抖。少刻,她轉向一旁的女兒:“棠兒,你來講,你是否親眼瞥見她拆你的外衫?”
“好,鬆開她。”杜夫人撇了撇茶碗裡的茶沫,眸裡閃過一絲狠厲,卻還是同意了杜蘅的要求。
這實在是張嬌媚素淨的麵龐,是一等一的美人,與上輩子的她的確是天壤之彆。即使這身材隻是皮郛,但具有如許姣好的麵龐和完美的身材,實在讓杜蘅戀慕不已。她曾經費了那麼大的力量,也冇能瘦下個五六斤來,那些脂肪就如許固執地貼在她的身上,巋然不動,她失落之際又忍不住想要暴飲暴食,因而這又是個無解的死循環。
“那麼,既然並非是姐姐,我纔是丟臉的那小我。母親又為何以為,我會是使計的人呢?如果我使的毒計,又如何會害到本身身上?這豈不是極不公道嗎?”杜蘅層次清楚地辯白道。
杜蘅視而不見,還是這麼安然地、毫有害怕地邁過了門檻,姿勢文雅迤邐,緩緩朝主位上福身:“見過母親。”但是她話音未落,一個暴怒的嗓音頓時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