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怔了怔,下認識地抬起左手――哪怕對方未曾畫出一片明黃龍紋的衣袖,但畫中是誰的手無需再猜。
一幅幅畫上畫著的是一支狼毫,一方硯台,一杯茶……禦用的東西太好辨認,天子不會錯認,這些都是他慣常用的東西。
“坐著。”
苟梁止住話頭,喝著茶水偷瞄了眼遲疑不定的童公公。
他怨天子,卻也在冗長無期的等候中讓那份喜好變得固執起來――如同這後宮中很多雙君一樣,早已分辯不清對天子是何種豪情。
是夜,天子精力抖擻地在那副畫上添上幾筆,待墨跡乾透,才揚聲道:“童艮生,將此畫裱起來。”
苟梁睡得很安恬,也隻要在這時候纔敢把本身的手地放在畫中那隻手邊,用指尖悄悄碰到畫中人握著茶杯而微微捲起的小指。約莫是心對勁足,睡夢中他的嘴角仍然揚著一抹溫馨的笑容,左頰上的酒窩淺淺地淪陷著一絲甜美。
天子打斷了他, 說:“愛卿既曉得番邦筆墨,朕派人送幾本書過來, 你得空替朕譯出來。”
“將此物送歸去,莫讓他發明。”
天子輕撫著這筆清秀端方的小楷,笑道:“朕竟記不得是何日曾去遠思台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