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能收眼，神采垂垂凝重起來，站在船頭號令道：“傳令各船，加快救人！”船隻重新開赴，劃槳聲和船首犁開波瀾的聲音，直往更遠的處所傳去。

現在，大地暴露著胸膛，滿眼白光光的水天下。大水漫過了地步，漫過了石階，漫上了椰兒家的樓梯……

椰兒冷靜地拾掇著院子，內心難受得被剜了一刀似的。

椰兒陪著龔母在客堂門口忐忑不安地等候著。龔母嘴裡不住地念著阿彌陀佛：“這銀子如果冇了，加上冇了收成，教我百口如何活？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攖”

華能看了看她，背動手走到一簇虞美人花叢旁，有幾枝虞美人經風雨已過早蕉萃乾枯，他的話似是自言自語：“女人如花，韶華最好也就這幾年了。你我談不上緣，又未抵足交纏，卻終歸是我華能的女人，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

椰兒一聲不吭地探出下半身，低眼望著輕波閒逛的船頭，內心有了怯意，躊躇著不敢下了。

“大水來啦！盤水放閘了，大師快跑啊！”

她有些滿足地笑了，模糊瞥見遠處有幾艘船隻從四周遊來，在水麵上流落的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被救上了船。

他回回身，衝著她淡然一笑。

“我說錯甚麼話了？”笑笑伶牙俐齒，衝著安然活力道，“你讀書受了那五百兩銀子的好處，你當然幫她說話了。我有甚麼？甚麼都冇有，還活生生的差點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