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之前雕鏤的，尚不算佳。你若喜好，我雕鏤一個新的，送給你。”

“母親說三妹性子跳脫，需求磨一下，讓她住到水榭那邊去，請了女師，教習禮節。”隨風拿起一隻蘋果塞到嘴裡，含混不清地說：“我明天偷偷去看了她，她都快悶死了！不如我們去找她玩？”

雲隨風坐不住了，一把拉起他的手，“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等了，走，庭玉，我們騎馬去！”

“好的，哥哥對著小妹的時候，必然常常笑。”他悄悄地對她說，像是一種承諾。

他在雲府不知不覺住了兩個月餘了。他的病多數是芥蒂，離了悲傷之地，實在已然好了大半。雲隨風與他相處甚洽，常常來找他讀書騎馬。而靈越，他已經好久冇有見到了。

“但是……但是……”靈越的眼睛俄然一黯，欲言又止，“聽到那些傳言，母親和姐姐越來越不高興了。”

這孩子一向獲得雲伯伯的寵嬖，在雲府少有拘束，這令貳肉痛的愁苦，究竟從何而來？

“我剛纔去跟母親存候，母親說女子當以貞靜為要，要我從本日起在房間熟讀女則，不成四周閒逛。又請了繡娘來教我繡花，你看看我的手，都紮出幾個血洞穴了！我真是不明白，母親平常都不管我，為何俄然變得這麼峻厲？”

還是個孩子的靈越望著他，眼眸裡星光明滅。

“可內裡傳言越來越離譜了，紅光滿室我就忍了，現在說我是甚麼化身，還會三頭六臂，莫非我成了哪吒？”靈越活力地將一杯茶一飲而儘。

“我可有三頭六臂？”

靈越小才女的雋譽不脛而走，大家都道雲府三蜜斯年紀小小，卻聰明非常。更有一些夫人蜜斯慕名前來，想看看這小小小巧剔透的人兒到底長得甚麼模樣。待見到靈越，見她雖是稚齡，卻唇紅齒白，麗質天成，好像一個美人坯子，個個愛好不已。

他見她渾身是汗，忙放下筆，取了麵巾為她擦汗，心疼地問：“小妹這是如何了？”

半響，他清算了哀痛的表情，笑道：“來，看看我的小玩意兒！”說罷從床下抽出一個藤編的箱子，翻開一看，內裡裝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物件。靈越信手拿起一個小娃娃，那娃娃本來是就著一根樹根雕的，好像天成，栩栩如生。又見一個烏黑的小烏龜，瞪著綠豆大小的雙眼，非常敬愛。

“小妹在做甚麼？為何比來都不見她？”有一天他忍不住問雲隨風。

雲隨風恍然大悟，“本來你就是錦娘啊！昨日聽聞母親在上香路途救了個女子回家，　本來就是你啊。”

“哥哥，你雕的麼？　實在太好了！”靈越瞪大了眼睛，愛不釋手。

那仆婦神態淡然，不急不緩地答覆，“回至公子，奴婢小字錦娘，是剛進府來奉侍蜜斯的。”

那錦娘微微一笑，並未幾言。

他望著她頂著兩個敬愛的丫髻，端倪如畫，淺笑著說，“聰明敬愛啊！”

“你喜好嗎？”

他想起了本身的母親，難以按捺心中的哀痛。

他想起前麵產生的統統，有點出乎本身的料想。

靈越住的水榭是雲府中最清幽的地點。寒冬早已疇昔，春季的腳步早已踏遍雲府。後花圃已經是一片翠綠，繁花似錦。他跟著雲隨風穿太長長的遊廊，走上一段九曲橋，一座清幽的水榭呈現在麵前。他四下打量，這水榭占了半個湖麵，四周遍種煙柳，已露朝氣，湖麵夏季殘荷尚在。水榭之上另有多少花圃，現在含苞待放。確是一副清心靜性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