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錚被問得一怔，濃眉擰成疙瘩。孫二威便握刀朝他一指，道：“你說不出，就休怪我了。”

韓錚手臂上暴起青筋，聲音沉冷：“魯國當年本已大敗，卻俄然派來一名皇子督戰。那皇子心黑手狠，反麵我們正麵打，暗中抓了幾百名邊城百姓，綁在陣前用箭射殺。大元帥不忍，親往救濟，卻中了對方的騙局。”

“葛麻子！”奉天寨人駭然齊呼，眼眶皆紅。

“你放屁！我們不是逃兵！”奉天寨世人勃然大怒，盯著孫二威的目光似要噴出火來。

現在，孫二威心中的震驚涓滴不亞於他，好久才找回本身的聲音，問韓錚道：“你真連死都不怕？”

孫二威把大刀拋給部下，搓著雙掌道：“這仗打得真他孃的痛快！弟兄們，明天就給你們二當家的報仇了！”世人群情激奮，大聲呼喊助勢。

孫二威也想笑了，勉強忍住，問他道：“小個子，你用甚麼作保？”

孫二威雙眉一軒，心中決定已下。他霍地提掌拍案，喊了個“好”字，對韓錚道：“你說的話，我信，你的要求，我答允了，二哥如有甚麼見怪，我擔。”

撤除胸前的蒼鷹刺青外，他雙臂連同全部後背上，也都紋有花繡，月光下黑生生的一片，煞是都雅。徐中遠遠地見了，也不由悄悄稱奇，讚歎不已。

盧淵道：“大孟山和六橫城隻要一江之隔，你來此插旗立寨，是想有朝一日收伏失地？”

盧淵同徐中對望一眼，對韓錚所言都已信賴八分，轉眼卻見飛虎寨世人神采各彆，曉得他們仍對韓錚心存芥蒂，不敢輕信。

伴著兩道悠長哨音，腳步聲傳來。

喊聲如雷，徐中間頭大震，竟然張口難言。

孫二威早已從盧淵口中曉得了韓錚的來路，隻當他貪恐怕死做了逃兵，心底愈發瞧不起。現在聽他振振有詞，惺惺作態，便忍不住諷刺道：“要真有這份血性，你們當年也不至於夾著尾巴逃竄，把我們楚國的地盤拱手讓人。”

盧淵從裡間出來，說道：“網上綁了刀片，你再掙紮，刻苦的是本身。”

“利落。”韓錚目露幾分讚美，道，“但我另有大仇未報，不能現在就死，須跟三寨主再借一個月。一個月後，我來飛虎寨領死。”

“三寨主，不好了！”腳步聲由遠及近，被派去柴房的寨兵快步跑回，朝孫二威稟告道，“柴房裡那小我他……他……”

飛虎寨世人冇推測他這般烈性，二話不說便能赴死。連同盧淵徐中在內，都為之所震。

話音落下，在場世人臉上皆帶沉重之色，就連徐中也雙眉緊皺，沉默不語。

那人聽到四周笑聲，卻若罔聞，抬眼直視著他，答道：“用我的命。”說完不知打哪來的力量，竟掙開扭住他的寨兵，折身以頭撞柱，轟然一聲巨響，鮮血崩流。

孫二威神采一變，回身退進門裡。

既敢慷慨赴死，定不會是臨陣脫逃之徒，想來韓錚所說的各種，也都是實話了。

孫二威和他過了幾招，見他招招威猛，臂力也極其驚人，不由心頭暗驚。因早前手腕受傷，他很快就落鄙人風，再打幾十回合，兵器竟被挑落在地。

盧淵擺手道：“這我不敢貪功。”伸手一指徐中，道，“滿是他的主張。”

飛虎寨人被這豪氣所激，早就退在一旁，少數幾人臉上的鄙夷也已轉作佩服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