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外界安安穩穩翹首以盼的時候,鬼界與靈界的交界之處,兩尊石神驀地震驚。
畢竟天族太子與妖界公主聯婚,兩界的烽火算是要畫上句號了。
“必是那隻蛟所為……”
雷電如利爪扯破天空,江疑在她的身後吃緊忙忙地趕來,大聲呼喊著“尊神”。她微微慢下身形,讓他來至本身跟前。
靈魂剝離的痛苦如萬箭穿心,曦和俄然認識到阿誰說話的人是本身所熟諳之人,她頂著狠惡的疼痛,如同在泥沼中掙紮,狠惡地思慮那人的名字。
“……但是尊神,殿下對您的情義亦是分毫不差的,固然小神也不懂為何殿下俄然轉了性子,但尊神就這麼放手一走了之,您本身可就此甘心麼……”
天帝因各種啟事冇法主婚,但還是宴請了四海八荒有階品的神仙及各部族有頭有臉的人物。而天宮自二十七天以上的靈氣濃度便讓很多神仙難以接受,便將此次的婚禮定在了中荒的青要山。
安魂傘從手中落下,飄飄悠悠地沉入腳下的深淵。
灰塵與青苔簌簌地落下,石像重新合口,複又巋然聳峙於懸河上,萬年不動如山。
曦和的眼睛已經展開,眼皮卻有力地下垂著,眼下泛著青黑,此時那因長時候高溫尚未規複的暗紅色血液正從她的口中不竭地湧出,如同被人堵截了動脈的死人。
在堵截了安魂傘對靈魂的庇護以後,光路在二人的頭頂上翻開,曲鏡抱著曦和,敏捷向上遊去,頭頂星光燦爛富強,漫天的光點越來越清楚,二人終究破水而出。
她又聞聲了水聲。
――落神澗的封印確切分裂了,但那已經是很早的事。現在她在那裡?
――她走了,去那裡?她莫非不該留在這裡嗎?
“尊神,為何如此倉促分開?太子殿下他、他能夠有苦處,您看……”仙障外都是雨水,恍惚了江疑的麵龐。
“我不會死。”曦和勉強張口說了幾個字,又被血嗆住,狠惡地咳嗽起來,她的身材規複了一點力量,抓緊了曲鏡的手臂,“我……我們先出去。”
白衣女子躺在懸河岸邊,一個月以來,胸口第一次有了心跳。
“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不但是我們,另有廣胤,另有六界萬千生靈。”那聲音激憤,越來越清楚,“你就如許迴避,就忍心看著那麼多人因你的脆弱而死?”
笑意在曲鏡的臉上凝注。
…………
“曲鏡。”
“他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情分這東西,我本來覺得即便冇法長存,起碼這凡界的一世亦是能挺過的,但眼下看來,是我荒唐。”她淡淡地挪開目光,雨幕中,平王府的表麵影影綽綽,“我不會再返來了。”
因天族太子職位超然,妖界公主亦因曲鏡成為主君的乾係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固然這此中有些不敷為外人道的彎彎繞,但兩界對於此次的婚禮還是相稱正視的。
“六界將有大難。非論本日有冇有這麼一樁事,我都必須走。”
“不必再說了,我與他已再無乾係。”
此時曦和眼中的光彩已經逐步地暗淡,靠在曲鏡懷中一動不動,幾近就要消逝。
“多少萬年,終究又有人活著從枉死城中出來了。”
“幸虧……”
――我在沉淪甚麼?另有甚麼值得我沉淪嗎?
疾風自耳邊刮過,曦和緊緊地攀住蛟鱗,吐血的勢頭已經止住了很多,嘴角仍有細細的小股血液滴下。她低頭看了看被護在胸前的安魂傘,上麵已經感染了血跡,卻仍舊泛著晶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