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步地步,皇上也終究看開了,緩緩說道:“這些事端,啟事都在燕王。隻將他關在宗人府的大牢裡實在不當。既是犯了大錯,就要嚴懲。不然,往先大家有學有樣,這朝堂表裡就亂了。”
燕王恍若不覺,讚了一聲“好酒”。竟又倒了一杯,飲入口中。
燕王冷眼看了半晌,然後在禦林侍衛們的虎視眈眈下走到桌子邊,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一個月後。
皇上嘲笑:“你還想著朕給你撐腰,想著太子死了朕會立你為儲君。你如何捨得朕死,如何捨得下苦心營建的好機遇?”
皇太孫大權在握,氣度愈發嚴肅淩冽,聞言也不起火,獨自叮嚀站在一旁的幾個內侍:“你們幾個冇聞聲嗎?還不快些過來服侍燕王沐浴。”
目光一掃,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放著托盤,托盤上有酒壺酒杯。
皇上被噎得氣喘連連。
胃裡熾熱如火燒,隨之而來的是蝕骨的劇痛。
萬一燕王言出無忌,將皇上氣出個好歹如何辦?
太子無法,隻得應下了。
燕王掙紮不動,乾脆也不再費阿誰力量,嘲笑著任由人“服侍”。
“朕信賴你,聽你的建議帶你去行宮住著散心。你竟暗中勾搭安王,指令人來刺殺朕和太子……”
太子略一躊躇,才張口安慰道:“父皇想措置燕王,不如直接下一道聖旨。又何必再召他進宮。”
手中的酒杯咣噹一聲跌落在地上。
衛衍出去後,見皇上麵色泛青,內心暗道不妙,忙上前施針搶救。
也好,就如許放手去了吧!
……
皇上終究能張口說話了,第一句就是:“叫太子和太孫過來。”
到了紫宸殿,當燕王看到衰老不堪一臉暮氣沉沉的皇上時,不但冇有半點慚愧,反而詭異地笑了起來。
皇上情感一衝動,枯瘦的臉上頓時湧起了非常的紅潮,連著咳嗽了幾聲。皇太孫忙湊上前,在皇上的後背上悄悄拍了半晌。
等太子和皇太孫來了,皇上張口問道:“安王的後事辦好了嗎?”
皇上被氣的麵色烏青,咬牙切齒地說道:“孝子!朕自問待你不薄。你是朕的季子,又是徐皇後嫡出,朕一向偏疼你。徐皇後婦德有虧,朕廢了她的後位,也未曾遷怒你半分,還是像昔日普通待你。”
過了半晌,唇角又浮出了調侃的嘲笑:“恰好讓父皇看看我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或許還能消消貳心頭的火氣。你也彆來假美意。我就這副模樣上路,不是正合你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