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落英不由催促阿寶加快馬步。
“真的呢!那是醫師的背影,我認得,他正蹲在那邊試藥!”落英衝動地大喊。
四顧之間,竟瞥見草叢中有一道玄色的影子!落英定了定神,看清那是一個黑衣人站在離他們十米遠的處所。他的穿戴獵奇特,全部頭頸都被黑紗矇住,但黑紗深處的雙目卻透出絲絲冰冷如利刃的寒光來。
她正想滾滾不斷說下去,阿寶便打斷道:“然後還要細心揣摩他是在山腳,山頂,山腰還是山崖?”
想著想著,便來到了溪源嶺腳下。
她呀,就是用心要讓他醋罈子打翻,而他,常常都是願打願挨,純屬該死!
一見到這匹馬,落英表情便安緩很多。
阿寶洋洋對勁地笑起來,又說:“不但是這些,我還曉得你要問,他到底會去絕壁還是峭洞,是去溪潭還是叢林,又或是這裡還能夠有池沼,他是否會去那邊采一些奇特的藥材?”
落英的確要喝彩雀躍了,“哦!這匹馬真的很喜好我哦!”她拽著阿寶的胳膊,像是方纔結識了一個好朋友那般鎮靜。
阿寶父親見他生得如此超脫矗立,雙目炯炯,外相光鮮如同西域的絲緞般美輪美奐,在草地上奔騰的模樣,更似那無拘無束的遊龍躍海般,蕭灑曠達,逸塵斷鞅。
想起李大人馴馬的那段日子,端的是吃儘苦頭,可既然喜好,就不該有畏縮的動機,直到阿寶長大以後,敖修的脾氣才順服很多,阿寶便常常騎著它在自家馬場或郊野上調教一番。
是以,他決定將這匹馬取名為敖修,贈送他尚未出世的獨子。
瞬息,阿寶便翻過臉去默不出聲了。
阿寶沉默不語,落英見他不吭聲,便捂嘴偷笑起來。
敖修,也隻不過比阿寶和落英大了一歲罷了。
她發難地瞅了瞅阿寶,阿寶倒是氣定神閒,他純熟地翻身上馬,讓落英持續坐在馬背上,便牽著韁繩指導馬兒涉過湍流。
山路愈行愈深,二人已走至山腰處,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苦楚的啼叫聲。落英感覺體溫越來越冷,便又欠身往阿寶懷裡縮了縮。
落英半信半疑,反問道:“你如何曉得?你又冇跟他日夜相處,如何會曉得他現在是在山的東麵,西麵,北麵還是南麵?”
這匹馬本是李巡撫同前朝聖上去蒙古打獵時帶返來的,當時候還是一匹剛落草的小馬駒呢!蒙古馬野性實足,極難馴化,在廣漠的大草原上日夜與豺狼猛獸搏命周旋,還要為蒙古懦夫渡水戎征儘瘁平生,能在那種環境中儲存下來,大抵連基因裡都飽含傲慢與不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