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謂其相唐鞅曰:“寡人所殛斃者眾矣,而群臣愈不畏,其故何也?”唐鞅對曰:“王之所罪,儘不善者也。罪不善,善者故為不畏。王欲群臣之畏也,不若無辨其善與不善而時罪之,若此則群臣畏矣。”居無多少,宋君殺唐鞅。唐鞅之對也,不若無對。
魏令孟卬割絳、汾、安邑之地以與秦王。王喜,令起賈為孟卬求司徒於魏王。魏王不說,應起賈曰:“卬,寡人之臣也。寡人寧以臧為司徒,無用卬。願大王之更以彆人詔之也。”起賈出,遇孟卬於廷。曰:“公之事何如?”起賈曰:“公甚賤子公之主。公之主曰:寧用臧為司徒,無用公。”孟卬入見,謂魏王曰:“秦客何言?”王曰:“求以女為司徒。”孟卬曰:“王應之謂何?”王曰:“寧以臧,無用卬也。”孟卬慨氣曰:“宜矣王之製於秦也!王何疑秦之善臣也?以絳、汾、安邑令負牛書與秦,猶乃善牛也。卬雖不肖,獨不如牛乎?且王令三將軍為臣先,曰‘視卬如身’,是臣重也。令二輕臣也,令臣責,卬雖賢,固能乎?”居三日,魏王乃聽起賈。凡人主之與其大官也,為無益也。今割國之錙錘矣,而因得大官,且何地以給之?大官,人臣之所欲也。孟卬令秦得其所欲,秦亦令孟卬得其所欲,責以償矣,另有何責?魏雖強,猶不能責無責,又況於弱?魏王之令乎孟卬為司徒,以棄其責,則拙也。
路說謂周頗曰“公不愛趙,天下必從。”周頗曰“固欲天下之從也。天下從,則秦利也。路說應之曰:但是公欲秦之利夫?”周頗曰:欲之。“路說曰:公欲之,則胡不為從矣?”
具有
秦王立帝,宜陽許綰誕魏王,魏王將入秦。魏敬謂王曰:“以河內孰與梁重?”王曰:“梁重。”又曰:“梁孰與身重?”王曰:“身重。”又曰:“若使秦求河內,則王將與之乎?”王曰:“弗與也。”魏敬曰:“河內,三論之下也;身,三論之上也。秦索其下而王弗聽,索其上而王聽之,臣竊不取也。”王曰:“甚然。”乃輟行。秦雖大勝於長平,三年然後決,士民倦,糧食。當此時也,兩全麵,其北存,魏舉陶削衛,處所六百,有之勢是而入,大蚤,奚待於魏敬之說也?夫未能夠入而入,其得了將能夠入而不入。入與不入之時,不成不熟論也。
魏惠王謂惠子曰:“上世之有國,必賢者也。今寡人實不若先生,願得傳國。”惠子辭。王又固請曰:“寡人莫有之國於此者也,而傳之賢者,民之貪爭之心止矣。欲先生之以此聽寡人也。”惠子曰:“若王之言,則施不成而聽矣。王固萬乘之主也,以國與人猶尚可。今施,布衣也,能夠有萬乘之國而辭之,此其止貪爭之心更甚也。”惠王謂惠子曰:古之有國者,必賢者也。夫受而賢者,舜也,是欲惠子之為舜也;夫辭而賢者,許由也,是惠子欲為許由也;傳而賢者,堯也,是惠王欲為堯也。堯、舜、許由之作,非獨傳舜而由辭也,他行稱此。今無其他,而欲為堯、舜、許由,故惠王布冠而拘於鄄,齊威王幾弗受;惠子易衣變冠,乘輿而走,幾不出乎魏境。凡自行不成以幸為,必誠。
淫辭
空雄之遇,秦、趙相與約,約曰:“自今以來,秦之所欲為,趙助之;趙之所欲為,秦助之。”居無多少,秦發兵攻魏,趙欲救之。秦王不說,令人讓趙王曰:“約曰:‘秦之所欲為,趙助之;趙之所欲為,秦助之。’今秦欲攻魏,而趙因欲救之,此非約也。”趙王以告平原君,平原君以告公孫龍,公孫龍曰:“亦能夠發使而讓秦王曰:‘趙欲救之,今秦王獨不助趙,此非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