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迷惑問了出口，蘿澀也答得利落：

趁著這會兒時候，蘿澀把辣子搗成辣椒麪兒，支起油鍋來，先放了幾個紅辣椒下去――

滿囤媳婦看在眼裡，不免調侃兒道：

升子一門心機撲在了香辣蠶豆上頭，對蘿澀的話隻會點頭：“賣！”

二奎彷彿有些不樂意，拖長了音：“娘，你準是曲解了，我看她挺好的”

蘿澀早夙起來擀麪做餑餑，她特地換了一身藕色的嶄新罩衫兒，鬢上簪著一朵素色珠花，挽著袖口，在灶棚裡忙活開了。

“娶本地的？傳聞要費好大一筆聘禮銀子，算上吃席錢，二十兩少不得吧？”

“嬸子若信我，必然不叫買賣虧了，一年後準讓您攢夠銀兩，替二奎謀一門極好的婚事！”

“好辦，嬸子隨我來……”

*

蘿澀收了蠶豆便往屋裡鑽，可最後還是抵不住升子不休不止，冇臉冇皮的磨了一整日，傍晚間還是取出來與他食個痛快。

滿囤媳婦擱動手中的餃子，見蘿澀在家頂用起硬煤，笑著道：

蘿澀搬出木架火盆，揀了幾塊硬煤丟進生爐子裡。

蘿澀笑眯眯捧到他麵前。

蘿澀捧著雜拌罐子款款走來，一邊笑著，一邊從罐口裡頭取出一把雜拌兒，攤摞在桌上。

蘿澀出麵打了個圓場，對著滿囤媳婦道：“掙錢的體例多得很，你若與她相處不來，又看重辣菜的買賣，不如本身再開個小作坊，豈不是分身了？”

滿囤媳婦捧著辣子非常吃驚，她擺佈摸了摸棚膜，手感滑溜溜的，倒像是一層大油布，倆人隻鑽在裡頭一會兒，已感受濕熱出現，迫不及待想鑽出大棚。

“啊？娘我纔多大啊，就要說媳婦啦？”

“辣菜作坊是辦的紅火，上工的婦人也掙著錢了……隻是我總過不了內心那關，她靠賣窯姐填本兒，那裡是個合法買賣，且這丫頭瞧著荏弱麵善，背後熟行段卻多得很，不是個好相處的……”

豆子是明天半夜泡下的，這會子端出來一看，豆皮已經展開了，下鍋焯熟後，拿刀在側麵割開，然後放在笸籮裡晾乾。

“我能種辣子，雀榕曾來找我過一次，想我用大棚技術拚這買賣，叫我回拒了，想來也是那天結下怨，纔有之前趙四輕浮的事兒”

領著滿囤媳婦鑽進大棚菜地，蹲在一株株密植的辣椒前，她尋了一根紅熟的辣子，用指甲掐斷莖葉，摘了些下來用衣襬兜住。

先嚐嘗水吧……

二奎有樣學樣，跟著剝了幾粒花生，遞到了滿囤媳婦麵前，奉迎笑道：

滿囤媳婦心中衝動，若真是如許，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她還是心下存疑，這麼好的財路，為啥蘿澀自個兒不去，甘願辛苦上山網羅藥材換錢？

升子孑然一身，阿奶身後，親戚都斷了來往，大年月朔也尋不到一處可拜年的。

“嚐嚐？”

蘿澀看著蠶豆罐子，心中有了個主張，不如就做香辣酥脆的蠶豆零嘴？

“我們升子曉得疼人了！到底是做爹的人，越來越像個模樣兒，你也不算白為他籌劃――不像你叔這個木頭愣子，不知冷暖的”

蘿澀往嘴裡塞了一粒青梅，酸甜發津，跟著笑問道：“嬸子已在幫二奎物色了？我看他年紀還小，隻當您再養他兩年呢”

另捧了一包落花生出來，蘿澀不忘泡茶水，等火爐哄起暖意，她方落座下來，同大夥兒閒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