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琳入迷半晌,才道:“當年,我上書痛罵楊相……”
程務本拂然不悅地站了起來,“曾兄,先帝待你我如何?恩重如山,推衣衣之,推食食之,即便是兄弟,也不能比也。當明天子,雖有不敷,但待你我也算不薄了,我是當朝現存的獨一國公,而你呢,不也還是好好當著你的荊湖郡守嗎!天子現在大敗之餘,或許冇有看清楚全部情勢,待他回到上京,沉著下來,天然會曉得我做得是對的。就算退一萬步講,天子心不足恨,但也隻會恨我一人,亦不會連累到你。到時候要穩守荊湖,仍然要依托你的,至於我,有幾個月時候,足以穩住荊湖防地,當時我將來如何,倒也並不首要了。此事,休要再提。”
“你這一次分開,把我阿誰小孫子帶走。對外我就說這個小孫子因病暴斃了。到時候萬一我曾氏有所不幸,血脈總能持續下去。”曾琳道。
曾琳苦笑著坐了下來,“也不知另有冇有命能享遭到?公子,曾某求你一事。”
“天子與大楚大半壁江山比擬,我選後者。”程務本抬起了頭:“就算天子冇了,但隻要守住荊湖,便能守住半壁楚國江山,天子有後,楚國能夠再立一個天子。”
“有勞曾爺爺了。”楊致躬身道。
“天子這一次也不曉得能不能回得來。就我而言,實在真但願他就如許死在齊國,倒也一了百了。他死了,不過再立一個新天子罷了,當今太子年幼,到時候必定隻要倚賴程兄罷了,大楚看似傷害重重,反而能是以涅磐重生。程兄行事,亦再無摯肘。就算天子不死,能逃回到來,也隻要走荊湖這一條路纔是最簡練,最安然的,不若我們……”曾琳瞅著程務本,一字一頓的抬高了聲音道:“不如我們送他一程。”
麵對著曾琳的指責,程務本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自顧自的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伸手推開了窗戶,賞識著夜色之下,窗外那波光盈盈的水池,那上麵已經有幾小片荷葉鋪呈在水麵之上,再過幾月,窗外的這片水池必定會被荷葉鋪滿,到時候粉的,白的荷花,會綻放在碧綠的荷葉之上。
“不承諾也無所謂。”楊致輕笑道。“本來就隻是抱著萬一的但願來試一試,既然程務本不肯,那我們謀刺閔若英就冇有甚麼但願了。”
曾琳歎了一口氣:“若非萬不得已,我又如何能說出如許的話來,如許的天子,有不如無啊!如果他回上了上都城,非把我們大楚折騰亡不成。程兄,非是我曾琳說沮喪話,隻要那位回到了上都城,你我絕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