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說得話,我都記得了。”卞梁低聲道。
一聲婉轉的竹笛聲在林間響起,笛聲宛轉,與林間鳥兒相合,與山風相合,與竹葉動搖的聲響相合,彷彿這笛聲,本身便是這片竹海的一部分。
“這一次可冇有機遇賞識了。”李摯搖了點頭,“大好國土啊,卞梁,一著不慎,我們輸掉的就是這大好江山,鄧氏勢強,卞氏再不抖擻直追,終有一天,秦國落空了穩定的權力製衡,內鬨必起,內鬨一起,江山焉保?”
“這件事情的尾巴不是那麼好輕易措置的,不管是鄧氏哪邊,還是明國那邊,都另有一大攬子的事情要做。不管如何樣,這一次皇室也好,還是你們卞家也好,終是要大出血的。不管是安撫明國,還是安撫鄧氏,這都是必必要支出的代價。”
“好不到那裡去。出雍都之時,與鄧樸打了一場,現在又與賀人屠打了一場。”李摯道:“固然都擊敗了他們,但也受了不輕的傷。畢竟都是宗師境地,氣力在那裡擺著呢!”
“是,大帥!”卞梁低首道。
“三成,已經充足!”
李摯微眯起了眼睛,淡淡隧道:“這人間哪來的真正的公允?先前鄧方所說的,你也聽到了,這幾十年來,我對他們鄧氏就公允了?這幾十年來,鄧氏英才輩出,氣力穩步漸長,而卞氏,卻沉浸在了紙醉金迷當中,被酒色財氣將近掏空了根柢,卞梁,你本身算算看,這幾十年來,真正成氣候的卞氏後輩有幾個?鄧方說他們這二十年來戰死在邊陲的鄧氏後輩有一百餘人,讓我很忸捏,你曉得嗎?”
恍恍忽惚當中,彷彿剛覺睡去,耳邊卻已經傳來了李摯輕微的咳嗽之聲,慌然展開眼,卻見李摯已經在掬水洗著臉,見他醒來,李摯道:“洗一把臉,袋子裡有乾糧,吃幾口,我們便上路吧。”
“大帥,您好些了嗎?”卞梁在一邊憂心忡忡地問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上到峰頂,身處竹海之間,麵前除了清清的綠竹,幾近再不見他物,便連頭上,遮天蔽日的竹葉亦幾近將天空遮住,偶有晨陽透過竹葉的裂縫暉映下來,構成一道道彩色的光暈。
李摯嘲笑:“然後才護佑你們卞氏幾十年?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們還是這個老模樣,那還不如讓鄧氏把你們吞了。天下冇有不散的宴席,也冇有長盛不衰的王朝,鄧氏掌權,說不定就又是一番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