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楨已經返來了。”周曙光點了點頭。

“卞無雙？”他瞪大眼睛看著寧知文，“這也太讓人驚奇了。”

“周家主想曉得甚麼？”

“你我本是海中蛟龍，現在卻在這條臭水溝當中廝殺惡鬥，想來也真令人好笑之極。”寧知文點頭道：“周家主現在可有定策了？”

周曙光，當代周氏家主。其治下的周氏家屬，在氣力上不減色於泉州寧氏分毫，或者猶有過之，在齊國，周氏亦是當世豪族之下，勃州就在其節製之下。與泉州寧氏隱性節製楚國泉州分歧，周氏節製勃州可謂是光亮正大。

“寒冬臘月，周某籌辦了薄酒一壺，為君驅驅寒氣！”周曙光盤膝坐在小桌以後的一張氈毯之上，伸手請寧知文退席。

當前一人，身形魁偉，虯鬚稠密，腿長手長，站在那邊，倒似是一柄鋒利之極的銳劍，與一介儒生普通的寧知文倒是構成了光鮮的反差。而在他身後，倒是一個貌不驚人，身材肥大的老夫，懷裡抱著一柄劍，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

盪舟的大漢終究站了起來，“大明賀人屠。”

“那倒不是部下包涵！”周曙光咧嘴一笑：“海戰一途，寧氏自有安身之道，即便不歸先生出動，在茫茫大海之上，也不見得能討得了便宜，宗師亦是人，可不是神。”

看著兩人遠去，寧知文這才離船登岸。

兩人目光在空中對撞，火花四濺，氛圍都彷彿呆滯了起來。胡不歸懷中寶劍收回陣陣清鳴之聲，賀人屠手中提著的槳刀光芒閃動，明滅不定。

周曙光漸漸地喝下了杯中之酒，看著寧知文，緩緩隧道：“寶楨返來以後跟我說了很多，但寧家主想必也曉得，此事非同小可，光聽他一麵之辭我畢竟是不放心，以是你一相邀，我便應和，就是想與你見上一麵，問一個究竟。”

寧知文點了點頭：“寧氏運氣好，找了一個好主子投奔。纔有本日之局麵，周家主現在想必也獲得了很多詳細的諜報了吧？”

“明皇當真成心大海？”周曙光沉聲問道。

船身微微一震，船頭已是觸及岸邊，盪舟的大漢放下槳片，寧知文也站了起來。麵前還是迷漫著一片霧氣，濛濛幢幢當中，卻也能模糊辨出這是一個不大的小島。

“艦隊已經解纜了。統帥恰是我的小兒子寧則遠。兩支艦隊一支以何鷹為將，一支以周立為將。實在也不是打馬尼拉，隻是去幫幫洛一水，趁便在馬尼拉弄一個安身的軍港罷了。”寧知文淺笑著道。

“然後以此軍港為基地，將影響力覆射到那一片海疆，漸漸的蠶食，併吞，最後的目標，仍然是要走出這一片島鏈，將目光投諸深海？”周曙光摸索著問道。

“大海之寬廣，內裡天下之弘大，彆人不知，你我二人莫非還不知？大明不會隻要一艘五層樓艦，周家主，大海之上，不但容得下你我，乃至還能容得下彆的人，隻要他們在大明的日月旗下。”寧知文一字一頓隧道。“但要走到這一步，我們便先要推著大明一統這片大陸，建立一個大一統的國度，纔有充足的氣力向外。想來周家主也曉得，域外那些國度的氣力，向來都是不容小覷的，即便是一個不大的島國，也能集起戰艦百艘，縱橫海上，我們這裡，如果提及陸上氣力，或者說能夠虐待天下，但要論起海上氣力，眼下，也最多說能夠自保吧！如果內部真是儘力來攻，海上焉有我們安身之地，說不得隻能龜縮大陸了。但你甘心嗎？好不輕易盼來了一個雄才大略，肯把目光投諸到大海之上的王者，我但是會緊緊地抱著他的朋腿不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