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倒是不管不顧地長嘯著，彷彿要把心中統統的哀痛都嘶——吼出來，翠竹被刮斷了腰，半截徑直掉落下來，眼看著就要砸到紅衣女子的頭，但是她卻視如罔聞。

“傅陌桑，你好大的膽量，莫非你不曉得本公主是何人嗎？竟然敢用如許的語氣和我說話。”換衫女子一頓腳，氣惱地叫喊，雲鬢早已被吹亂，金步搖斜斜地掛在一縷烏髮之上，中間另有兩枚殘落的竹葉，本來俏白的臉也因為感染上了泥沙而變得渾濁不堪，衣衫也是黑黢黢的一片，活像是一個街頭流浪的乞丐。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黃衫女子挽上衣袖，暴露一截皓腕，“你看。”如霜如雪般的胳膊外側除了一片紅色還是紅色，硃砂般的小圓點已經消逝了。

我的心下倒是一驚，手中絞著的帕子毫無征象地掉入到了臉盆中，濺起一蓬蓬的水花來，散在紗衣上，滴滴答答地落在空中上。

“天然曉得你是天帝與天後的長女，是天界的長公主，是將來太子殿下的長姐，但是就算現在天帝與天後在這裡，我傅陌桑還是那句話，倘若公主你還冇有聽懂，我便再反覆一次也無妨，幽竹林並不是你該來的處所，玉碎也不是你該打攪的人，還請公主從那邊來，便回那邊去，鳥族並不歡迎你，另有，四海從今今後，也不再歡迎你，還望長公主不要再屈尊降貴去東南西北海了。”

“玉碎，倘若加洛愛著你，又怎會和我……”黃衫女子莫了莫一處肌膚，不久之前，那邊正有嫣紅的一點守宮砂，她輕歎了一聲，“本來我怕你會悲傷，以是不想對你說，誰知，你竟是如此地剛強，玉碎，你可不能怪我。”棕色的瞳孔流轉著滑頭之色，倒是帶著恨意的。

“哈哈哈……”紅衣女子狂笑起來，“本來，這便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愛我嗎？加洛，加洛，你好，很好！”聲音淒慘，如同阿鼻天國來的羅刹，衣衫獵獵，翻飛在修竹林中，頃刻間，暴風驟起，飛沙走石，翠綠的竹子都被刮彎了腰肢，綠色的竹葉漫天飛揚，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凡是被割上了，便能排泄血絲。

“師……兄？”她抬起一張早已是梨花落雨的臉，眼神彌矇，失了焦距。漫天的砂石偃旗息鼓，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男人一翻衣袖，修竹林複又規複一派腐敗，那截斷竹也被嫁接了上去，還是蒼翠欲滴的模樣，彷彿之前可駭如人間修羅場的氣象底子就不存在普通，鳥兒啾啾，胡蝶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