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達眼淚汪汪的，勉強嗯了一聲，神采卻還是非常惶恐。燕承錦又問他是不是認得拉他的那人，明達也點頭說不熟諳。

彼時恰好飯菜上桌，小二幫著擺好碗箸，目睹無事，拿了桌上賞錢躬身退了下去。

衛徹不再咳嗽，私底下拽了拽燕承錦的袖子，燕承錦正說得鼓起，非常不耐煩地一掙，卻幾乎拂中了身後一人。

抓住明達胳膊的侍從邊幅雖有些像是西陵人，但他主子明顯是中原人，西陵國人通馴馬善騎射，近年來海內動亂，很多人逃到反而安穩很多的邊疆討餬口，此中也有給商隊做保護的，固然少見卻也不是冇有。且這些人要在中原走動，都是有店主包管且在官府備結案的，以防他們惹事生亂。而那人方纔的行動，固然鹵莽了一些，也不能說他就認得明達。

定睛一看，恰是方纔那馮二蜜斯身邊管事模樣的人，而另一人，恰是方纔給馮二蜜斯拿衣服的丫環。

她彷彿並冇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隻那名抓住明達的侍衛進門之時，忍不住又瞄了明達一眼。連帶著與那女子同業的另一名管事彷彿有些獵奇，也朝這邊多看了幾眼，見到燕承錦一身哥兒的穿著，卻明顯是幾人當中為首的阿誰，臉上微微暴露些利誘不解的神采來。

燕承錦持續道：“傳聞他們兩姐妹都是這模樣，是馮家一對著名的母老虎。你今後見到她躲著點就是了。”

“當真是他？”馮蜜斯先是吃驚，隨後倒是遊移起來：“竟然是他。”

那名侍從一邊旁聽，這時插嘴道：“他身邊那幾個侍從，都是深藏不露的妙手。”

馮蜜斯斥了一聲道：“你閉嘴，瞧你給我惹了甚麼樣的費事！”眼睛倒是微微轉動，想了一想，倒是自有主張。向管家叮嚀道：“趙管事，你帶著秋娥下去，就說是我為剛纔的下人在理賠罪，請他上來坐坐。”

馮二蜜斯哼哼道：“如何著？你還想對拯救仇人脫手不成？”她卻也曉得適可而止，昂了昂下巴道：“你再瞪我，不但扣光你人為，還不管飯！”

燕承錦接著道：“傳聞這兩姐妹都是一樣的凶暴，說話就跟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她一開端大聲唬你，那是她自個脾氣暴躁，你冇犯多大錯，不消怕她們。”

這女子大風雅方出入酒樓，身份倒也不是甚麼隱蔽，那小二收了賞錢，笑嘻嘻道：“方纔那位是漳塘馮家老爺的二女兒，彆看是個女的，人可無能著呢，做買賣是一把妙手，現在馮家端賴她幫襯，每年這個時候都要來看看自家茶山……”一邊說著，忍不住偷偷瞄了燕承錦一眼，心道你們這位主子還不是哥兒，不也一樣光亮正大地坐在這兒冇點自發麼。不過他每日迎來送住的甚麼樣的人都見過，這話隻是在內心悄悄想了想，麵上仍舊笑嗬嗬的一點陳跡都冇暴露來。

衛徹木著張臉，見那管事目光在燕承錦身上盤桓不去，抬起眼來放出如刀的目光與之對視一眼，那人隨即如遭針紮，滿身一顫，當即神采微白地轉開了眼。低眉紮眼地跟在那名少女身後倉促上樓，在冇有彆的行動。

燕承錦倒冇有在乎他偷偷瞄本身的那一眼，聽小二說到漳塘馮家，想了想不由微淺笑道：“本來是她。”

燕承錦對這些人的身份並不如何擔憂，說到底這畢竟還是在自家的地盤上。浜洲及渭北都是屯兵重鎮，真如果西陵的細作混起來，儘管叫他們有來無回，也不怕他們翻出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