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刀劍相擊之聲叮噹清脆,間雜著悶哼痛呼之聲,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模糊通過夜風擠進車廂裡,燭燈也忽明忽暗,隻讓人感覺不適。
蕭淮靠坐在劈麵的車避上,長睫微闔,神采溫馨,樓湛定定看著他,心中那點奇特的煩躁感也垂垂淡了去。
細細看了半晌,書童模樣的磨了磨牙,食指一動,猛地在櫃檯敲出一個坑,皮笑肉不笑:“我們要打尖,掌櫃的,你的買賣還做不做了?”
……甚麼意義?
夜色滿盈,天幕上嵌滿了碎玉似的星子,星光燦爛,映亮了下方的小道。
青枝盯著掌櫃分開的背影,眸中寒光一閃,待他走開了,轉頭看向蕭淮:“主子,此人有題目,我去看看。”
小堆棧裡桌凳都有些殘破,連個伴計也無,掌櫃的帶著三人到窗邊坐下,青枝隨便說了幾個菜名,掌櫃的點頭哈腰,轉成分開。
這一起旅途必定艱險,女子身份又特彆傷害。沈扇儀是常常出入雲京的,對世道艱險體味得比蕭淮和樓湛深,解纜前夕便高瞻遠矚地出了個餿主張,讓樓湛扮成男人,同蕭淮兄弟相稱。
見樓湛僵著冇行動,蕭淮笑容穩定,道:“阿湛,我扶你下來,接下來可得徹夜趕路了。”
淩晨的平陽鎮安好平和,不過量久,小販早夙起來擺上攤子,路邊另有挑著擔兒坐著牛車要趕去遠處的大城裡賣東西的,呦喝聲四起,氛圍垂垂熱烈。
樓湛明白他的意義,遊移了一下:“先去兗州?”
蕭淮微微蹙眉,還冇有發問,青枝低低的聲音就傳了出去:“有幾隻老鼠做了點手腳。主子,樓大人,你們待在馬車上不要動,很快就能措置好。”
辨清了方向,三人走進林間小道。徹夜星輝光輝,地上固然尤有幾分暗淡,細心辨認還是能看清。
馬兒痛嘶一聲,卯足了勁兒向前奔去,車輪轆轆,不過半晌馬車便消逝在了視野中。
“有內奸?”樓湛的神采嚴厲,抿了抿唇,“應當換條線路了。”
蕭淮一怔,低頭細看她的神采,正待答覆,樓湛又搖了點頭,抿唇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