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到這聲低喝,本來就開端心神不定的蔣帆震了震,半晌才反應過來,臉上已經冇有了涓滴假裝的溫和,隻剩一片陰冷:“禦史大人,方纔阿誰暴徒的話你也聽到了,他已經招了。幕後主使是江家的人,禦史大人如果要究查,就請到江家商行去!”
樹上猛地垂下一顆腦袋。
蕭淮將他的小行動收儘眼底,笑而不語。待管家回身要走,驀地低喝:“蔣帆,你知法犯法,還不認罪?!”
躊躇一瞬,她漸漸走到樹下,抬頭看去。
又是這個行事詭異的黑衣人。
隻是蔣帆為民氣狠手辣,從他直接派人搏鬥了全部黑雲寨的百姓就曉得了。這一遭讓他暴露馬腳,他是乖乖受伏被收押,還是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懸。
樓湛後背發涼,實在嚇了一跳,穩住心神,細心一看。黑衣蒙麪人正倒掛在樹上,抱動手,渾身閒適。
樓湛無言:“……”
話畢,他往屋上一躍,看準了方向,半晌就消逝得無影無蹤。
為首的甲士看到蕭淮,一拱手就要施禮,蕭淮擺了擺手,淡淡一笑:“免禮。把人綁起來,收押在大牢,嚴加看管。”
蔣帆神采一沉,眸中閃過慌亂之色。
陸遠狠勁上來了,隨口應下,回擊又殺了兩個,隻感覺非常出氣。
但先帝才駕崩不久,攜著樓息出京辦事的樓承伉儷就被刺殺,隻留下了嵐姑和樓息兩個活口,親眼看到父母雙亡的樓息也脾氣大變。
樓父樓承,生前曾是“五花判事”中書舍人,身居要職。但他為人低調廉潔,脾氣和而不爭,樹敵未幾。先帝在時,同樓承乾係也極是和諧,雖是君臣,卻也是朋友。
樹上俄然傳來個陌生的聲音,像是看不下去了。下一刻,銀光微閃,一把飛刀嗖地飛出,“當”的一聲,打歪了蔣帆的匕首。
蔣帆冷著臉,捂動手站在蕭淮劈麵,心中大為煩惱。如果昨夜就脫手,也不會節外生枝,生出這些事了!
哆顫抖嗦癱在院門口的管家瞅了瞅蕭淮,又看了看蔣帆,趕緊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嘖。”
甲士回聲,手腳敏捷地綁起還在痛苦呻~吟的蔣帆,派人拖去大牢。陸遠躊躇了一下,心中擔憂苗槿之,朝蕭淮拱拱手,也跟著跑去了。
蕭淮蹙眉,隨即一陣恍然:“傳聞令堂姓江?”
樓湛也眨了眨眼。
冇推測蔣帆有武功傍身,更冇推測他會俄然發難,陸遠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驀地拔劍衝要上去,小腿兀地一沉。他陰沉著臉轉頭一看,身後的大漢不知何時擺脫了繩索,正死死抱著他的腿!
“本來你還留著一手……莫非,莫非你是蕭淮?”
“蔣大人,你彷彿忘了,你藏在臥房裡的賬簿上,記錄了些甚麼?”
蔣帆勃然色變,左手一翻,竟然又是一把匕首,驀地刺向蕭淮。
蕭淮淡淡地看著他:“你待如何?”
緊接著又是一把飛刀飛去,直直穿透了蔣帆的手掌,血光飛濺。他痛呼一聲,捂動手發展了兩步,嘶嘶抽著寒氣,五官有些扭曲。
蕭淮上前虛虛一扶:“諸位請起,勞煩諸位夜行千裡趕來。”
蔣帆終究體味到了甚麼叫做“搬起石頭砸本身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