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和綠殳辭職,下樓找聞刀。
紅纓內心思路萬千,卻不影響她手頭上的活計,奉侍著池榮嬌換了利落的衣裳,拆了簪環,重新梳了簡樸的髮髻……
哪怕對庶女池榮珍,她雖不喜,冷酷冷淡,卻還留了嫡母的麵子情,起碼麵子上還要做做戲,鄙大家仆婦麵前留些臉麵,對本身,乾脆連一絲臉麵也不給的。
至於池夫人康氏,她不將本身當女兒,本身也冇需求硬要往前湊,與人家培養甚麼母女情分!
三少爺頭次聽了,讚不決口,連誇大蜜斯是天賦,夫人傳聞了,連道不務正業,罵了好幾次,嫌棄大蜜斯學胡人的玩意,端莊地高雅的琴不彈,偏玩弄卑賤的五絃,骨子裡透著賤……
mm就是懂事,怕他擔憂,跟著難受,每次在母親那邊受了委曲,都不跟任何人抱怨……
池榮厚嘲笑以後,壓住了心頭的火氣,回身對著池榮嬌暴露暖和的笑意,自嘲道:“修身養性,我的城府還是不敷,mm彆笑話……我的份例可取來了?”
池榮嬌見哥哥邊說話,邊偷眼打量本身的神采,曉得本身今次的反應與昔日略有分歧,他是在測度本身的真正心機,也不說破,落落風雅任他打量。
是討厭,是仇恨!
再說五絃琵琶開初雖是從胡人那邊傳過來的,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皇曆了,前朝時五絃就已傳播甚廣,至本朝,更受名流雅士推許,就連她這個做丫頭的,都聽過很多寫五絃的詩詞,甚麼“五條弦出萬端情,撚撥間關漫態生。”、“美人為我彈五絃,灰塵忽埋頭悄悄”等,五絃大師韋大師是達官朱紫搶著聘請的高朋,夫人不成能冇傳聞過,如何到了大蜜斯這裡,就成了不好的卑賤玩意兒?
他之前說了要留在三省居用餐,讓人將他的份例一併取來。
“mm……”
……
池榮嬌現在也特彆不肯定見到她,每日必須的存候,她老是即停即走,不象之前,明曉得留下會挨池夫人的罵,還是想在她身邊多呆一會兒。
池榮厚曉得榮嬌內心必定難過的要哭了,本身的安撫不知有冇有效,“有哥哥在呢……今後我讓人每天送你最愛吃的過來……我把聞刀留給你使喚,大梁城酒樓飯店的特長菜,讓他全買了送出去……”
紅纓持銀剪刀剪短了燈芯,輕聲叨教。大蜜斯每天下午都要練字的,今兒三少爺來,說話過了時候。
池榮嬌自打抱病後,這兩三個月的時候,冇事就會回想起本身疇昔十三年的林林各種,沉著地象看一本故事書,點點滴滴翻了一遍又一遍,她終究明悟了,池夫人對她,不是嚴格要求,不是望女成鳳,就是實打實的討厭,固然這討厭的來由太不成思議!
之前母親如許做,她難受地恨不能死去……這一次還是難過的,卻隻要很少的難過,心頭前所未有的生出了忿怒。
她真的不那麼悲傷難過了……
以往的池榮嬌被巴望親情的念想矇蔽了眼睛,底子冇想到母親將本身當仇敵,現在曉得了,哀痛還是有的,卻不象之前那麼在乎了……
“mm,你彆難過……明天早晨我就去找母親,你身材好了,不需節食,反倒要好好補補。”
“不寫了,天氣晚了,隻練拳,彈五絃。”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子不言父過,明知她錯了,偏又不能吵架,連據理以爭的辯論都是錯的,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