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我窺見一斑，滅口不成，又因mm一雙好眼，破了他的障眼法，再來桃花樓命案，馮保敗露，引得官府參與，案子不但結不了，反而越查越深。這時本該萬分謹慎，恰好蠢部下做蠢事，又主動把賊船奉到我們跟前，逼得他下定決計自斷手腳。mm一語中的，恐怕那人真要罷手了。試想，一夥窮凶極惡之徒難找，一夥練習有素的盜竊團夥更需求經心培養，就拿魯七佳耦來講，兩人冬眠趙府多年，連他們都成了無用的棋子，再不通盤棄局，那人的真臉孔絕對藏不了多久。”趙青河說得好不衝動，“mm真是太聰明瞭。”

女子叫卞茗珍，是本籍淮西的書香世家以後。同很多書香家世的運氣類似，卞家已式微，再無有才華的子孫，更因祖父華侈而失了財路，為一日兩餐就要犯愁。

夏蘇想都不想，信口胡說，“許是錢賺夠了，籌算金盆洗手，過往的功臣反而礙手礙腳……”一起說到建國天子去。

“你這兩日都跑衙門，但是那樁沉船案有了停頓？”夏蘇感覺，比起陳年舊事，不如聽些新奇的。

女子麵孔清秀，辭吐很有大師風采，隻是裝束樸實，乃至看得削髮境困頓。

“接下來費事了啊。”趙青河無認識地自言自語，“他一旦罷手，如同死無對證，哪怕此前麵劈麵，也難知他罪過累累，就算曉得，亦冇有證據。mm說，如何是好？”

他能夠一眼鑒定這是上好古畫，卻神采不動，目光涓滴不離畫絹，足足看了兩刻工夫。

西湖畔的涵畫館已下了門板，三月春好的後館，花兒吐芳葉紛綠，常日人來人往，這時隻要約客，恰好一男一女。

“mm……”

麵前這幅《天山樵夫遇仙圖》，落著李思訓的章款，筆法詳確秀勁，山川活潑躍動，唐風濃烈富麗，山中一角仙宮奧秘高雅，樓閣，平欄，彎廊，長階，鬆鶴，人物，無一不細，活潑出神。

夏蘇撇撇嘴，此人皮厚，她也不是第一天見地，最好彆理，越理越努力。

“幸之，幸之。”男人姓方，涵畫館掌櫃。

趙青河的眉毛又囂抬起來，“多謝mm掛念，我此後會更加謹慎的。”

好欺負的人。

“誰說不是呢。”卞茗珍這麼道，卻眉頭伸展，神情悄愉，“本覺得祖父散儘令媛，父母又早亡，我要如何贍養家中幼弟幼妹，不料老天有眼，祖父並未花光全數身家，還給子孫留著活路。”

卞茗珍從竹管中倒出一卷畫，悄悄鋪展，“這是此中一幅，請方掌櫃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