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陳沉默抬了下柺杖，邁入了大門。一進當鋪，便走到一處人高的當鋪視窗，從懷裡取出兩樣東西。

“二鬼子也得有二鬼子的本領，祖宗不是好賣的！”

“彆……”

“金陵！幕府山！”

“這表，兩萬兩！”

“這些個四九城裡溜鳥的敗家子！”

“掌櫃的！”

進城門後，順子瞅著中間的然哥兒，語氣變得有些結巴。他還要趕著集把柴火送到市裡，而然哥倒是要到城裡轉噠轉噠，諾是換了旁人也冇啥，可然哥那腿腳。

金陵，這兩個字對於陳沉默來講，熟諳而又陌生。但對於幾十年後，他的另一個名字，陳沉默倒是再熟諳不過，南京，他曾在這座都會呆過兩年。

“然哥，這二鬼子可當不得，俺爹教過俺，數典忘宗的事可不無能，轉頭你這頭髮留長了，還得把辮子續上，瞅著你這頭髮，俺就想著教堂裡的洋鬼子，另有那些個二鬼子。”

“掌櫃的！”

然哥的一句話讓順子愣住了，明顯他冇想過這個理。

“對，一準拿然哥你當個二鬼子！”

重物沉水撞杯的響聲讓閻文遠昂首一看，那塊洋表竟然被扔到了水裡。

掌櫃的這一句話，頓時讓陳沉默啞了。

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

公然，櫃後的伴計話一出口，差點冇把陳沉默給氣死，勞力士的金錶、周生生的白金璉竟然成了破洋表雜銀鏈。

“哎！然哥，等俺賣了柴，買點的肉，在這等你。”

“鏈子嘛！倒是洋人喜的白金鍊……”

眼瞅著杯中錶盤裡仍然轉著錶針，閻文遠愣愣的回了句。洋表他見過太多，懷裡揣的，腰裡彆的，脖裡係的，可這個表還真是第一次見，更何況，掉在水裡還冇事。

當鋪掌櫃的話一出口，陳沉默心中連叫不秒，下一句必定是要壓價了，看著桌上的茶杯，心頭不由靈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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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子結結巴巴的模樣，讓陳沉默頓時明白了啟事，人家還要去送柴。

“叭！”

“瞅爺這話說的，鋪是殺人店，有虛，鋪是濟急難，倒是真啊！”

一條結凍護城河呈現在麵前，護城河很寬，起碼有幾十米。河麵上架著一座橋，驢車走上橋上，陳沉默仍不時的昂首看著這宏偉的老城牆，眼中依帶著讚歎。

進了臘月，跟著幾場大風颳過，天也一天冷似一天。雪下的一天比一天更大。排闥門，因為昨夜剛下了一場瑞雪，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地愈發顯得豐富。

步出櫃檯的閻文遠衝著櫃上叮嚀一聲，隻手指著臨牆椅子一奉。

用力搓暖手的陳沉默半開著打趣。

“嘿！瞎了你個狗眼的東西，給爺瞅瞅，這是啥玩意！”

方纔一出櫃，瞅見此人短髮洋衫的打扮，他就曉得此次準能收到好東西，開當鋪，有人砸，有人發，全指著個眼力勁。

“要麼就認命當個窮光蛋！要麼……”

這那裡是城牆啊？的確就是一道山。

“然哥，前麵就是金陵城了！打這就能看到城牆了！”

拄著木棍削的柺杖，陳沉默一瘸一拐的走出的石層，燒燬的采石場上空無一人，停在石場內的半掛卡車上落滿了厚厚的積雪，不遠處一間敗落的石屋冒著些許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