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紅嫘輕啐一口,道:“小小年紀,如何學的這般油嘴滑舌。”
萍兒領著小丫環端茶和點心出去,曉得自家蜜斯和柳蜜斯有話要說,便和秋兒一起退下了。
“是,至公子。”
第一次正式見麵,祝紅嫘也不好強留,隻得親身送出大門來,目送柳清妍的馬車分開纔出來。
白衣公子嘴角牽著溫和散淡的笑意,有些慵懶隧道:“走了一夜的水路,船上睡的不平穩,一身疲態如何能去拜訪老友,還是先回彆院歇息一會,待沐浴換衣後再去吧。”
仲春二,龍昂首,是祭奠雨神,祈求風調雨順的日子。
話看似在氣惱,卻毫無怪責的語氣,內心反而甜絲絲。
祝紅嫘冇了苦衷煩憂,人顯得更加明麗,白淨的皮膚如淨水芙蓉般柔滑,雙眸披髮著明珠樣的光輝,朱唇與肌膚相襯,一顰一笑如山川畫般絕美。
在祝園門口下了車遞上名帖,守門的仆人一瞧,趕快開門請了出來,並讓婆子去內裡彙報。
華貴的衣裳下襬如雲般掠過踏板,月白錦靴悄悄踩上空中,晨光裡一線清光載在他的眉宇間,模糊透出一絲怠倦。
柳清妍一愣,佟掌櫃身後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柳女人,公子有請。”
祝紅嫘噗嗤一笑,道:“小不伶仃的人,學老夫子說話何為。”說到此停了下,繼而話題一轉對柳清妍收回邀約,“我與柳mm相見甚是投緣,眼瞧著就要到仲春,我家莊子上的梨花也該要開了,到時我邀柳mm一起去賞花如何?”
說完不等酒兒接話,又一溜煙地往裡跑了。
“我說的是實話,柳mm不必妄自陋劣。”祝紅嫘也笑著坐下。
裝點一新的牆壁烏黑烏黑,極新的櫃檯和酒架閃現出光滑閃亮的光彩,被擦得一塵不染。
一襲牙紅色暗銀紋的錦緞華服,廣袖帛帶,苗條身軀玉樹樣矗立,白玉冠,兩邊肩頭各自垂下一束墨錦似的黑髮,劍眉入鬢,墨黑的瞳孔眼波流轉,薄唇彎起,噙著一抹淡淡笑意,如用繁花盛雪堆砌出來的容顏,刹時冷傲這一方六合。
柳清妍見了,朝酒兒一挑大拇指,讚道:“酒兒好短長呀,他們都怕了你呢。”
柳清妍嘿嘿笑了兩聲,道:“我在鄉間長大,性子野怪了,才進城來冇幾天,祝姐姐莫怪。”
柳清妍和酒兒跨進屋內,隻見屋子正中擺著一扇檀紅木雕花屏風,上頭鑲嵌六幅春日百花鬥麗圖,靠窗,擺桌一張美人塌,祝紅嫘坐在上麵玩弄著棋盤。
“酒兒姐,你不凶我也會很聽話的。”家華從速表白態度。
“好叻,蜜斯做的菜比我娘做的好吃的多。”家華喝彩著道。
“想想我也有日子冇回籍下去了,真有些馳念村莊裡的人呀。”柳清妍感慨道。
春秋最小的男仆人家華被指派到鋪子裡來做伴計,他正在將酒罈往架子上擺。
“我自小雖長在深宅,家裡在城外的莊子一年總也要去幾次,比起城裡滿眼的繁華來講,孩童滿地跑,花兒遍山坡的故鄉餬口,也是彆有一番滋味。”祝紅嫘含笑著回味起莊子上的事來。
祝太太見事情已有定命,興沖沖跑去找閨女了。
柳清妍聽了滑頭一笑,道:“如果將我哥哥也帶上就更好了,你們一起吟詩作畫,豈不美哉!”
屋內隻剩二人,說話便利很多,祝紅嫘問起了柳瀾清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