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周奶孃氣得從木凳上跳起,拿起一邊的掃帚,就打向冬兒。
王氏在房裡看了一眼管家常茂剛送來的幾位公子的名冊,便問身邊的丫環冬兒道,“四蜜斯呢,又跑那裡去了。”
五年後,濟陽侯府仍然繁華如昔。
周奶孃建議潑來,在侯府是出了名的難纏,就連常管家見了她,也是一臉頭疼,不怕不要命的,就怕這等在理取鬨的惡妻,冇事還到處亂嚷。冬兒幾次在王氏麵前數落周奶孃的霸道凶暴,要王氏將此人趕出府,但王氏顧忌周奶孃是慕容清染身邊的人,當年為一個相處冇幾日的齊夫子,慕容清染就敢同慕容鶴鬨,若為一個小小的周奶孃,她拿不準慕容清染會如何鬨,萬一鬨大了,還在慕容鶴麵前落不了好,反而便宜了韋姨娘她們,王氏做事擺佈逢源,與韋姨娘等幾個小妾明爭暗鬥,她每走一步都很謹慎,既不能失了侯府當家主母的嚴肅,也不能讓把柄落在韋姨娘她們幾個手上,這麼一衡量,周奶孃就留了下來,冇被趕出府。
現在,全部濟陽侯府內,最體貼慕容清染的就隻要一個周奶孃了。她看到慕容清染被慕容鶴帶回府後,乃至比之前更沉默了,小小年紀再也不留半點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氣味,除了冷酷,還是冷酷,就像是一個隨時都要發作的嗜血之徒,渾身戾氣,她不由撫心自問,當日她一遍各處灌輸五蜜斯要為已故侯爺報仇的動機,是對還是錯。
“夫人,您就放心吧。奴婢辦事,何曾讓您絕望過。”冬兒笑道。
也恰是以,作為王氏獨一的女兒,慕容清鸞的確就是王氏的心頭肉,王氏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她的及笄禮,不大肆籌辦,王氏哪敢甘心。
“奶孃,我想通了。”三個月後,慕容清染終究開口說了一句話,周奶孃歡暢得痛哭墮淚,固然她不曉得慕容清染想通了甚麼,但她看到慕容清染眼裡的冷意和殺氣,她怔住了,還下認識地打了個寒噤,好重的血腥之氣。
“你……你……”冬兒到底臉皮冇周奶孃厚,紅著臉,氣得顫抖道,“不知恥辱!”真是有甚麼樣的主子就有甚麼樣的下人,周奶孃如許的,五蜜斯能知書達理到那裡去。
方姨娘見此,很有幾分幸災樂禍,“五蜜斯怕是傻了。”
慕容二蜜斯、三蜜斯出嫁後,侯府待字閨中的蜜斯就剩下了同齡的四蜜斯慕容清鸞和五蜜斯慕容清染,但慕容清鸞的月份比慕容清染大一個月,慕容清鸞是仲春生辰,而慕容清染是暮春時生。
慕容侯府的幾位蜜斯,大蜜斯,二蜜斯,三蜜斯,她們的出嫁都是慕容鶴一手安排的,嫁的不是權勢之家,就是名譽之族,大蜜斯慕容清薇嫁給定遠伯阿誰草包兒子為妾就不消說了,二蜜斯慕容清婷是給密州刺史當了續絃,三蜜斯慕容清萍比起她兩個姐姐也好不到那裡去,給一個大她二十幾歲的淮陽郡王當側妃,能夠說,慕容鶴嫁出去的三個女兒,冇有一個是正室嫡妻,說白了,都是慕容鶴用來穩固他本身濟陽候職位的東西。
“是,夫人。”冬兒忙帶上兩名丫環,倉促去尋四蜜斯慕容清鸞。
“真快啊,阿誰丫頭竟然也到及笄之齡了。”王氏欣然,十五年前她生鸞兒,冷冷僻清的,鸞兒連一個像樣的滿月酒都冇有,而大嫂江氏生的那丫頭,全部齊州城炊火燃放三日,全城百姓共慶。想到此,王氏嘴角浮起一抹對勁的笑,誰推測這十五年後,她的女兒是齊州大家皆知的高貴的濟陽候府嫡女,而大嫂江氏生的那丫頭,不過是個冇教養、不守端方的侯府棄女,嗬嗬,此人生啊,果然是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