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司柏又向前走了兩步,她聽到聲音回了頭。
但兩人溫熱的呼吸又在淒冷的雨夜裡,多了些暖和。
俞姝在他的叮嚀裡腳步微頓。
雨急了幾分,落在傘上咚咚作響。
玉佩清清冷涼的,俞姝又是一怔,聽到他的解釋。
但她腳步慢了三分,與走在前的五爺拉開間隔。
恰好她們姨娘就那麼走了,連句客氣話都冇說給五爺聽。
他說了,她就照做,不辯駁也不解釋,順服的不像話。
“婢妾多謝五爺。”
他低聲同他的妾道,“徹夜的雨不知下到何時,先回吧。”
她的聲音不大,被淅淅瀝瀝的雨聲袒護,乃至有些辨不清楚。
彷彿他是個下號令的人,而她隻是個聽令的人。
可她就那麼寂靜站著,筆挺的清影投在怪狀的太湖石上,反而將那些古怪壓下了幾分,透出些清正來。
第 12 章
文澤很快把路麵清的一乾二淨,俞姝瞧不見甚麼,隻聞聲身邊的男人淡淡“嗯”了一聲,才挑了傘持續向前走。
詹司柏卻聽住了,著實在雨中頓了一頓。
雨越下越大了,俞姝手裡握著他的玉佩,跟住他的腳步,從假山下繞過,往淺雨汀而去。
丫環已經撐起了傘。
雨下得大了,俞姝和薑蒲隻要一把小傘,兩人的衣裳都濕了小半。
不遠處的燈籠搖了幾下,詹司柏在搖擺的燈影下瞧了瞧妾的臉。
男人的嘴角莫名扯成了一條直線。
“走快些吧。”
她從他臂彎裡直起家來,又向一旁退開了半步。
她這一番行動做得順暢,既冇有把方纔同薑蒲說得話,暴露半點意義給他,也冇有要等他再說旁的話的動機。
說完又同他施禮,“婢妾辭職。”
傘遮住了雨,也無形中在雨幕裡辟出了一片六合。
詹司柏低頭看住了本身驚魂甫定的妾。
男人的步子很大,但速率不急不緩,俞姝被他牽著,走得倒也算安穩。
詹司柏說不出此時是何感受,約莫有些像落在身上微涼的秋雨吧。
“五爺。”
冇多久,淺雨汀到了。
詹司柏莫名就想到了那天,他怒斥她穿了正室的色彩,她也隻是把她曉得的回了他。
風雨闖進了傘下,帶走了方纔的溫度。
“是了。”
她說“是”,回身叫了薑蒲,“走吧。”
怪石嶙峋的假山,在雨夜燈影下更顯盤曲古怪。
“我身子冇那麼弱,你卻也不比我強多少。你我都不是神仙,一樣的凡胎,冇得讓你淋著的事理... ...再等等吧。”
詹司柏低低“嗯”了一聲,又瞧了瞧她打濕的裙襬。
“姨娘,這雨另有的下,我們不知要比及甚麼時候。您打著傘吧,奴婢不怕淋,我們快些歸去換衣裳取暖。”
俞姝手裡的玉佩在他說完的一息有了力道,是從他腰間傳來的力道。
她落到他強健的臂彎中,他穩住了她幾乎滑到的身形。
雨水從順著假山上的盤曲落下來,叮叮咚咚地落在了主仆二人的小傘上。
莫非冥冥裡發覺傷了她哥哥,到她這裡找尋欣喜嗎?
那大掌徑直握住她的腰間。
“關門吧,去吧。”
但風雨都冇能出去,傘下的溫度在這含混的行動裡有些許爬升。
守門的小丫環早就在此等著俞姝了,但眼下瞧見了五爺,嚇得小丫環差點丟了手中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