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衣悄悄道:
“那便解纜吧。
秦祚接到蘇素衣率兵穿越賀賴山的動靜時,已是五日以後,隨之而到的,另有蘇素衣親手的手劄。
蘇素衣唇角一勾:“可知阿拉城有多少人駐守?”
方將軍悄悄點頭:“若論人數,我軍與突厥剛好持平,但突厥人戰力更加刁悍,一旦攻陷此處,身後便無險可守,突厥乃至可直指長安。勝率恐不到五成。”
第二日天還未亮,蘇素衣便穿戴整齊,盔甲已經洗淨,長一槍已經擦亮。
左鈺道:“七十裡擺佈。”
一萬人像一陣風普通的朝敵營殺去,而突厥人明顯料不到,本身的故裡裡怎會有大秦人呈現,還覺得這是一個夢。
又哭又笑,讓門外聽著動靜的王瑾心驚不已,恐怕自家陛下受不了刺激瘋了。故意去喚太醫來,但又怕本身自作主張受懲罰,在門口好不糾結。
“軍士已調集齊了嗎?”
大秦兵分六路,秦軍主力及軍中可戰之將傾巢而出。
確切是他們的惡夢。
秦祚兀的一袖子擦乾本身將近流下的淚水,有種被人戲弄的恥辱感,委曲得眼淚止不住,但多看幾遍,又破涕為笑,邊哭邊笑,那滋味隻要她一人能懂了。
這場戰役比她設想中要艱钜,現在朝廷氛圍非常凝重,她坐在案後,目光直直看著門外,彷彿已經穿透了內裡的無數宮牆,達到了疆場。
全麵對突厥的戰事固然非常焦灼,但蘇素衣卻何嘗一敗,剛領了三千老兵,在賀賴山峽穀處設伏,全殲敵軍一萬餘人。
蘇素衣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回到本身獨立的營帳,倉促吃過了幾口飯菜,便坐到案前,奮筆疾書。
“二十萬雄師達到此處還需多久?”
“天下騷動,何得康寧。秦有銳士,誰與爭雄。”
方將軍看了一眼開口的蘇素衣,答道:“七日。”
河西的援兵到得及時,突厥攻陷一城以後就再無停頓,反而被那一城困住,捨不得退,對峙在原地。
蘇素衣身上已經沾滿鮮血,分不清是仇敵的還是本身的。臉上也有星星點點的紅色,她卻顧不得擦,眸子裡一片猖獗,隻顧拚殺,如天國中的閻羅,浴血而來。
“如果我軍擺開步地,與突厥決鬥,勝算能有多少?”申屠封咬牙問道。
“是!”
而蘇素衣帶領的軍士一達到,便直接打擊突厥要地。
“可有人逃脫?”離開了疆場的蘇素衣又沉著了下來,俏臉一片冷酷,臉上的血跡也被擦潔淨了。
蘇素衣衝在最前,長一槍一掃,血星四濺,殺氣騰騰。
嘀嗒清脆的馬蹄聲,喚醒了淩晨的賀賴山,一隊大秦軍士,蜿蜒著往賀賴山而去,身影垂垂冇入幽深的山穀。
上麵一字一句,都是她熟諳的字體。她靠近嗅了嗅,彷彿能聞到長安的花香,那是在大漠從未曾體味過的和順。
左鈺正色道:“一個也未放過,定不會泄漏我們的行跡。”
饒是對蘇素衣言聽計從的他,聽到蘇素衣的打算以後,也呆立了半晌。
領頭的大鬍子突厥人站在帳篷前,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樣,率著最後的一百多人固執抵當,手中刀光連連。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乾,死不停戰。”
蘇素衣欣喜一笑:“我大秦從不缺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