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陵麵上一緊，忽的認出了那跪地的女子。

李天逍看了她妝容精美的臉，忽地一笑：“莞兒，本日你歡樂嗎？”

本來真的是彆宮的宮女。李天逍定定看著她的身影，忽地聲音漸冷：“你這一身……誰給你的。”

“鳳公子該如何辦？嗬嗬……鳳公子這麼聰明的人如何會不曉得該如何辦呢？”那女子笑道，氣味不穩。

黑夜中他那一雙鳳眸烏湛湛的，帶著幾分調笑幾分戲謔，不緊不慢地逗弄著麵前的女人。

他麵前忽地恍忽，那月下之人彷彿又到了麵前。她月下對月鵠立，入迷看著溪水中的荷燈，眉眼如月般潔白敞亮。

……

“皇上，您如何了？”劉陵趕緊問。

“你們……你們是誰？”雲羅被這俄然的變故一驚，不由失聲喊道。

她一驚，緩慢伏地，顫聲道：“奴婢……奴婢不知皇上駕到……奴婢罪該萬死！”

他猶自記得。那一日他問，雲羅，你歡樂嗎？她怔怔昂首看著他，惶然無著的眼神就在那一頃刻間撞入他的心底，冇法健忘。

殿外清冷的夜風吹來，他長吸一口氣，渾沌的神智多了幾分復甦。劉陵悄悄打量他的神采，低聲問：“皇上要不要喝點醒酒湯？奴婢派人去拿。”

天恩浩大卻看不到他想瞥見的那一張笑容。

李天逍看著頭頂月明星稀，忽隧道：“本日八月十五了。”

劉陵不知貳心中所想，謹慎地答覆道：“是啊。本日十五了，明日十六。是中秋節了。”

歌舞笙簫在麵前翻飛如花，酒水入腸，澆不滅是心底那一股莫名的憋悶。麵前所見群臣恭賀，霓裳舞衣翻飛。

那女子看著他身影遠去，嘲笑一聲，自語道：“鳳朝歌，你是真的傲慢到了不覺得然，還是你心中對那華雲羅另有情義在呢？……忠告順耳啊！終有一天你會悔怨的！”

海珠惶惑叩首：“謝主隆恩！”

內侍一聲不吭，將她的嘴堵住，一襲粗布一卷拖向了烏黑的夜色中……

劉陵看去，眉間一跳，倉猝派內侍上前去。李天逍似忽地復甦過來，一擺手，漸漸走上前去。

那女子身子微微顫抖，低聲道：“奴婢是隨周娘娘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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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騙了他，重新至尾，她都在騙他！

“皇上這話說的，臣妾天然是歡樂的。皇上賢明神武，擊退梁賊……”皇後叨叨不斷地說著歌功頌德的話。

他眼中的光彩暗了下來，很久淡淡道：“你是哪宮的？為甚麼在這裡？”

“你穿戴這一身很都雅。”李天逍俯身輕撚那廣袖，烏黑的墨瞳中映著她清秀的麵龐，帶著森森的冷意：“就如她所願吧。”

鳳朝歌一聽，無趣地將手中的披帛丟在了地上，漫不經心腸笑道：“美人姐姐說得真對，隻是鳳某早就和她一刀兩斷了，還需如何斷呢？”

伊人已去，綵衣玉簪此時都不知穿戴在何人身上。他忽地悄悄地笑。

鳳朝歌似笑非笑看著這個不知從哪冒出的女人，眉一挑，輕挑道：“鳳某癡頑，當真不曉得要如何辦呢？這位美人姐姐快些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