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臣心下迷惑，不曉得眼下這位滿都城諦視標人物跑來郡王府做甚麼。

舒家可謂喜憂參半。喜的是，舒閥有從龍之功。憂的是，劉閥將要鼓起。

楊臣楊瑞從速分著花圃，繞到假山以後，眼角瞥到下人已領著人出去。鄭衍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金銀粉繪花衣裙的女子。雖看不清樣貌，楊臣卻立即想到是誰。

鄭穆道：“不消理睬。”

下人領著楊臣進院子。郡王府占地不大，比不得京中幾家大閥，但是天井精美，怪石嶙峋，溪水潺潺。春日漸深，但淩晨傍晚仍有寒意，鄭穆卻在亭中飲茶。

鄭穆抬了抬手，亭子外侍立的下人取來一個木匣，放在石桌上。

此時一向陪坐在旁的楊瑞道：“真等景王即位可就晚了。”

又過了幾日，舒家得訊，劉覽去城郊與朱雀旗統領蕭銘見了麵。

幸虧舒軒一箭驚倒東宮衛率，起到關頭感化，這份功績扼殺不了。

劉妃腿一軟，嚇得撲通跪倒在地。

回到舒家，舒陵等了一夜冇睡，等舒儀舒軒安然無恙的回家，她才長長鬆了口氣。三人各自梳洗。舒儀到床（chuang）上眯了一陣，到了下午，三姐弟才坐到一處把宮裡的事重新理一遭。

楊臣道：“明王不與朝中門閥勾搭，禮賢下士，多有汲引豪門後輩，與其他皇子隻知爭權奪利，任由士族把持朝政截然分歧。士族豪強的後輩出身就能占有高位，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屍位素餐已成常例，門閥是我朝惡疾痼瘴，有識之士內心都清楚，隻是怕獲咎這些門閥，不敢說出口罷了。德王、景王不過因循舊製，明王纔是真正的複興之主。”

鄭穆道：“劉妃手中的是偽詔。”

鄭穆微微一笑道：“讓你除了練武要多看書，你全冇聽出來。這個時候倒曉得要用腦了。”楊氏兄弟跟著鄭穆，一個學文一個學武，楊瑞聽他這麼訓，隻憨憨一笑。鄭穆道：“看來你是明白了。”這句話是對楊臣說的。

“娘娘，”放劉妃進入寢殿的小寺人神采發白，不知是酷寒還是驚駭，“一炷香的時候，千萬要出來。”

上書的臣子看似占了一半的朝廷，但是最有分量幾個還未開口，展閥垮台以後，朝廷內跟著倒了一批，剩下也各自有態度。劉妃和劉覽一個在宮內，一個在朝外，不遺餘力停止拉攏。

“如此，豈不是看著鄭衍坐上皇位。”楊臣訝然。

“妾、妾……”她身材抖如篩糠，涕淚縱橫。

舒陵忍不住笑出聲，“被你一說還真是。不過陛下病了這麼久，反幾次複……”

劉妃走出寢殿，賞過值守的小寺人，帶著宮女從原路返回。

劉妃在他耳畔悄悄說：“陛下，除了罪太子，冇人再盼您活下去了。”

走到禦案前，劉妃一眼就看到了擺放玉璽的白玉匣，她顫顫巍巍伸脫手，翻開匣子，在取出玉璽的那一頃刻，眼裡統統的躊躇和掙紮全都消逝不見。案上擺著一副棋盤，另有幾本奏帖，幾張字帖。劉妃大喜，從中找了一頁空缺的紙張，將玉璽蓋上，然後倉促放回玉璽，將紙折起放進懷中，還不放心般，又將桌上碰過的東西都放回原位。

楊臣近些日子暗自焦心，這日終究收到鄭穆的傳訊，他立即帶著楊瑞離家。鄭穆在京中也有一座安陽郡王府，就在永興坊內。

下人來報，景王鄭衍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