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家裡報個信,”舒儀道,“離家去宮中兩日未回,怕家姐和八弟擔憂。”
內裡正下著雨,細如牛毛,沾衣不濕。
聽她說的涼薄,鄭穆不動聲色地摸索,“陛下到底待你與彆人分歧,你就冇有一點心動?”
這個稱呼非常熟諳,眼下卻顯得有幾分陌生。
舒儀清算表情,指導她寫了幾句,還留了一句家屬頂用的切口。她把臉靠在堅固的枕上,墮入深思,剛纔她說了事情顛末,唯獨占個最首要的資訊卻冇有流露。
鄭穆這才麵色稍霽,見舒儀緊閉雙唇,明顯剛纔被他冷言厲色嚇住了,他輕咳一聲,聲音溫和幾分,“你剛纔想說甚麼?”
“你可要將此事與陛下籌議?”鄭穆等她說完,問道。
見他立即就要走,舒儀忽想起一事,倉猝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師父。”
“好好歇息。”他冇有多坐,起成分開。
美的她。
鄭穆對舒家人多少都有些體味,心想舒老兩個兒子是乾才,孫輩卻教的實在不錯。他道:“你有甚麼想交代的,讓丫環代筆,等會再給舒家送去。”
鄭穆仍舊皺眉,目光平視,舒儀明知他目不視物,卻仍感覺被看破了似的。
鄭穆點了點頭,眉宇間模糊鬆快了些。說了這一番話,他見舒儀神采泛白,已暴露怠倦,因而站起家道:“你有傷在身,先歇息吧。”
“現在才曉得擔憂,脫手的時候如何不曉得謹慎。”
“手上的傷重,彆亂動。”他道。
鄭穆皺了皺眉,“說說吧,如何回事?”
“陛下異想天開,劉太後內心不快,我多少也能明白,可她萬事都想占先,既不肯舒家做外戚,又想著攀附乾係,弄出一樁聯婚,讓舒家著力,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舒儀隻要劉太後的陰私算計,手上的傷就模糊作痛,提示著她受過的苦,流過的血。
鄭穆冇有徑直進門,而是在門口撣了撣衣服,走進屋,舒儀仍盯著他看。鄭穆麵無神采,在靠床頭的椅子坐下。
舒儀靠回引枕上,衣裳服帖,再冇有暴露不該露的肌膚。
“陛下還是明白事理。”
舒儀扯起唇角笑了笑,“再明白事理,還能為了我去處太後討要公道不成。”
舒儀略訝異,實在難以設想鄭穆竟然問起此類豪情私事,仍誠懇答,“與陛下我隻是儘王佐之責,從未想過後代私交。”
鄭穆不假辭色,“躺好,彆亂動。”
舒儀閉上眼,長歎一口氣。在內心鄙棄本身,明顯已經長大,又已經冇有了師徒名分,如何見到了他,就變得這麼拘束膽怯,還像是被師長訓話的小孺子。
“郡王。”舒儀立即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