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寺人跑出殿去取琴和簫。太子見了，笑容裡多了幾分興味，說道：“娘娘可不能蕭瑟了這兩位蜜斯，何不讓四人合奏。”

跟著寺人走入崇華殿，幾人都微低著頭，舉止謹慎。舒儀站在最後，藉機瞅了一眼，心中暗驚：寧妃離地遠，瞧不清，中間坐著幾個年青男女，衣袍華麗，四皇子鄭衍和楊臣鮮明就在此中。

陳巧葵悄悄在琴上撥了幾個音，琴聲錚錚然，明顯有很高的成就。她對舒儀三人表示。

他兩人談笑，舒儀轉頭去看剛纔所站的處所，青磚上公然有幾顆魚眼大小的珍珠散落。長華公主站在太子的身後，手上的一串珠飾已然不見，她看著舒儀，冷冷一哂，轉臉對宮女道：“我的珠子落了，你們快幫我拾起來。”

太子笑地和順，對寧妃道：“娘孃的目光好，看來三弟有福了。”

公主宛然一笑，腔調卻更驕易：“另有人說你們舒家百年前泄漏軍機，私通外族，朝裡的大臣都上書了，莫非這也是戲言？我前些日子聽先生教書，說巧舌令色者，鮮矣仁，你可不要抵賴，也不要棍騙我，這個傳聞但是真的？”

寧妃柔聲對舒儀道：“你冇事吧？”

世人的視野都膠著在她身上，舒儀也不去看那些目光中是戲虐還是輕視，她垂下眼睛，一時拿不定主張。

世人看著舒儀寬裕，太子身後的幾位公子蜜斯毫不粉飾地笑了出來。

寧妃想了想說道：“這冰天雪地的，你們就奏一首‘春遲’吧。”

寧妃沉下臉，正欲開口。

幾位少女內心本就忐忑不安，又聽到太子和四皇子在坐，頓時嚴峻起來，轉過身向兩位皇子施禮。

一頃刻就消逝了。

鄭衍還未答話，身後一個宮裝少女嘻嘻笑道：“四哥哥準是想要娶王妃了。”話音未落，幾個貴胄公子蜜斯都笑了起來，就是冷峻的太子也暴露淺笑。

她眉眼精美，聲音也如玉石相扣，每一句似偶然，卻直指關鍵，凜然如利刃。

寧妃產下三皇子時已近二十，此時應當有四十一歲，因平時養尊處優，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三十擺佈，麵貌仍然斑斕，舉止自有貴氣，她笑著把四人看了一圈，特彆是在沈玉和舒儀身上多打量了一會兒，又讓宮女擺了座，親熱地和眾女扳話。

寧妃對她的答覆極其對勁，側過臉對身後的喬女史道：“跟你說的一樣，公然是知書達理的女人。”

“不知娘娘和公主想聽甚麼曲子？”陳巧葵問。

舒儀意興闌珊，本無爭奪的心機，剛纔又因長華公主而感到鬱澀，聞歌聲而起舞，長袖飄搖，但求無功也無過。

寧妃也故意看看她們的才藝，順水推舟地問舒儀和沈玉道：“你們在家裡都喜好玩弄甚麼？”

沈玉垂眸，答地不疾不徐：“在娘娘和殿上麵前獻醜了，我願和琴簫之音歌一曲。”

舒儀纔想說琵琶，現在被擋了歸去。

舒儀內心梗地難受，可這深宮禁苑，又怎能和公主叫真，抬高聲音陪笑道：“公主是真脾氣。”

她顰眉失神，臉上有些遲疑，殿中諸人都瞧出她的難堪。

殿中諸人漫不經心腸看舞，俄然見舒儀一個踉蹌，還覺得她將要顛仆，有宮女掩嘴偷笑。這時卻見她淡煙紫的裙裾層層泛動，垂曳的廣袖也翻飛如舞，劍光在袖口模糊透出一泓碧色，真如雲霞初舉，曦光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