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摸到無字黑牌的舒儀,青衣轉頭去尋,她早已坐回椅中,隻手支顎,袖遮去大半張臉,燈火燃了半夜,暈暈糊作一團,昏黃中瞧不清舒儀的神采。青衣凝睇不動,等她行動,半天不見任何反應,那模樣倒彷彿是……睡,睡著了……
舒儀如獲大釋,簡簡行了禮,拉著舒軒就落逃般分開麓院後廳。
那黑牌上“明”“德”“景”三個字是取,舒哲等人緊握黑牌,有喜有憂,有歎有慮,而舒陵在挑選道上及時轉頭,高雅一笑,說不出地動聽。
凝睇地過分專注,引來舒軒的視野,兩人的目光於空中稍一交會,舒晏心頭突然抽緊,而對方卻任何表示也冇有地轉過視野,冇有涓滴發覺非常,更欠奉半分神采。
舒哲立於右首,順次而下,彆離是舒穎、舒晏、舒傑。右首一排坐的倒是舒陵、舒儀、舒軒。六人聽舒哲有條不紊地報告家中事件,大感敗興,麵上卻不動聲色,隻要舒儀,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嚏,惹來舒老的諦視。
“寫甚麼都無所謂了,”她站直身,拍拍衣上本不存在的灰塵,“冇有甚麼成果比現在如許更好,起碼,我們能夠分開舒家了。”
如許一個庸碌無能之人,卻霸著下任家主的位子。
“寧遠侯,”青衣輕歎,語音清揚,“是昆州異姓王杜震的第三子,惡劣不堪,最好酒色,其為民氣術不正,生性殘暴,西南有歌訛傳唱:‘生子莫如杜三郎,爹孃無福命嫌長。”
世人大為詫異,最沉穩的舒哲現在也耐不住,問道:“由天定?如何個由天定?”
舒老現出不耐,說道:“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這麼定了吧!”
“我已是行姑息木之人,”舒老歎道,“對舒家的事件也是故意有力了。此次把你們召回,就是要把這家業傳承給你們。”
舒儀停下腳,回過身,麓院已隔的遠了,還是燈火如晝,她鬆了口氣,就勢坐在廊邊:“對著他,我可要憋死了。”
舒老眼輕閉,麵色又暗了幾分,默許地點了點頭。舒晏回身即走,他背向主位,大步分開,腳步厚重,倒是落地無聲,走地也極其用心,手中握著黑牌,對世人視若無睹,隻路過舒軒麵前,稍有遲緩。
拿出木牌,暗色中底子難以視物,靠坐廊邊的人卻專注地凝睇半晌,安靜一笑:“兩麵光滑如出一轍,涓滴冇有人力擦抹的陳跡,這麼深厚的內力,該說是驚人好呢,還是可駭好?”
通過了前院,中院,徑直走進古木參天的麓院後廳。舒家七個年青後輩早已坐等多時。除了這七人,右下首還坐著一個青衫儒士,身邊帶著個垂髫孺子,靈動的眼睛正四周亂瞄。舒老踏進廳中,悄悄咳嗽一聲。廳內世人的視野刷地一下全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