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羅_第十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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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昆州歸心四個字,尉戈湧起一陣荒誕感,曾多少時,他竟然也能捱上這四個字,但是緊隨荒誕而來的,是模糊的雀躍,在心底深處,彷彿有暗潮潮湧,蠢蠢欲動,而奇特的是,他並不架空這類感受。

“大哥常說不甘心,屈居人下,苟延殘喘,算甚麼男兒本質,如果能謀得一官半職,使得一方百姓儘得衣食飯飽,方纔心對勁足。可我現在算甚麼,閻王麵前走一遭,竟然連本身都不熟諳了,這麼多……這麼多人衣食無所依,妻離子散,我……我算甚麼……”

“侯爺,”舒儀仍舊小口小口地品著酒,“爭作人傑,對現在的你來講,也並非這麼難。”

冷風陣陣拂麵,她精力為之一爽,昂首一望,暮色低垂,寶藍色的蒼穹彷彿伸手可及,一輪冰月孤傲地掛在樹梢上,月色如乳,泄了一地清華,草木如披銀澤。

尉戈亦是微微一笑,老話重提地說道:“覃鄉一縣就已經有這麼多流民,昆州以內真不曉得受水患所害有多少人。”

綻出笑容,她一臉安閒:“侯爺是杜若晉,將來的昆州之主。”

晚風緩緩,院中枝葉簌簌輕響,如人低語,又如細雨纏綿,夜色愈濃,天幕如墨,越顯地一輪冰月如水青碧。

剛纔舒軒回身相對,月光勾畫出這少年精美無可抉剔的麵龐,狹長的鳳眼裡儘是明麗和和順,轉頭一刹,眸色趨於安靜,寒光如雪,悄悄地看著尉戈。

尉戈眼睛亮色起,問道:“甚麼體例?”

舒儀看著他沉思的側麵,淡淡一笑,一口一口地喝著酒。夜色深沉,兩人冷靜不語,不知不覺,她手中的大半壺酒已經進了肚,身子溫熱,思路飄忽。

舉起酒壺就口而飲,彷彿火燒似的一團竄進喉口,她嗆地一時說不出話,眉角低垂。

“舒儀?”

現在,他還未認識到這對姐弟將與他榮辱膠葛平生的運氣。

舒儀把全部身材傾在他的背上,手臂摟著他的脖子,腦袋沉重地已經不能思慮,思路攪亂成一團。本是隨便束起的烏髮擺脫了束縛,流水似地瀉下,迤邐地垂到舒軒的胸前。

“酒興大發,想喝兩杯。”晃晃手中的兩個酒壺,尉戈道。

“家姐失禮,侯爺見笑了!”口中說著自謙的話,他的臉上卻冇有涓滴動容。

舒儀將這話含在嘴裡唸了一遍,眉心蹙起。尉戈已是酒酣耳熱,靜坐廊下,半垂著眼,似是憶起了疇昔,神情蒼茫浮泛。

舒儀眸光一轉,看著那兩個棗紅色酒壺,道:“侯爺方纔傷愈,喝酒怕是會傷身的吧。”

舒儀捧著酒壺,侃侃道:“至於侯爺的名聲,的確是糟糕了點。倒也完整冇有體例。”

尉戈提起酒壺,猛灌了一口,身上暖了起來,望著院中寥寂,不由想起――曾經和李俊一起把酒言歡,李俊戲言:你我倆兄弟,有此生冇來世,有難,大哥我頂,有福,你我共享――現在竟然一語成讖。心頭說不出的苦悶,多日來的壓抑一瀉而出,尉戈苦笑道:“有此生冇來世……你拋下兄弟一小我走了,真他媽不講義氣。”

這對姐弟真是古怪,尉戈暗想,但是那裡古怪,他又想不出個詳細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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