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穆令下人送來水盆帕子,親身絞乾替她擦臉抹手,行動和順體貼。等看到她手掌上粉色的印記,那是傷愈後的陳跡,他掌控著她的手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道,“劉太後已經死在火裡,也算為你報了仇。”
舒儀想了想道,“本朝近三代都未出過如此慘烈的爭鬥,此次的動靜實在有些分歧平常。”
楊臣在偏廳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鄭穆來到。國喪期間,統統勳貴都身著素服,一身紅色上身,多少有些寡淡。但鄭穆冷峻沉凝,素服在他身上卻如同皚皚白雪,氣度高華,平增一股折人的風采。他細心發覺,鄭穆與白日還稍有分歧,眉宇間溫和很多,不見鋒利。
他抓住她的手親一下道,“我先去一下,你也彆吃太多,轉頭頂著胃不舒暢。”
鄭穆意猶未儘將人放開,見她神采微紅,如上了一團胭脂,襯著玉雪的肌膚,便是春發的海棠也要失容幾分。他輕咳一聲,粉飾身材的躁動,目光專注,沉沉藹藹。
“哦?”鄭穆摸了摸她的臉,看了好久,道,“小儀感覺是甚麼啟事?”
舒儀暗自心驚,道,“英宗以後,皇子之間的鬥爭也太慘烈了,大師彷彿都不計結果。”
舒儀醒來,睡眼昏黃,打著哈欠道,“說完了?”
舒儀沉吟半晌,手指無認識在腰間玉佩上摩挲很久,點頭道,“我也不曉得,隻感覺眼下局麵混亂實在蹊蹺。”
鄭穆定定看著她,兩人視野交叉,他笑了笑,替她稍整衣衿,喚來提燈的下人,要送她歸去。
鄭穆啄啄她的唇,“冇事,不嫌棄你。”
他又夾了兩筷子菜放在小碟上,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吃完,嘴唇微動,腮幫子一鼓一鼓,再平常不過的行動,落在她的身上,卻讓貳心頭無端悸動。
“他如果不醒,師父的一番心血豈不是白搭了。”舒儀道,“都城局勢還不穩。”
鄭穆視野始終凝在她身上,下人見了,低頭站得遠遠的。舒儀回身欲走,鄭穆俄然拽住她的手臂,高大的身軀俯身而下,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夢話,跟著夜風竄進舒儀的耳朵,“局勢如此,啟事隻要一個。”
他口氣平淡,彷彿議論的不過是件淺顯事,像花啊草啊冇甚麼分歧。
鄭穆聽她口口聲聲都是站在本身的角度考慮,內心比喝酒更熨帖,笑道,“冇那麼輕易死,都城很快會安寧的。”
門外有侍衛通稟,“楊臣求見。”
鄭穆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諸侯危社稷,則變置。”
“最險的時候已經疇昔。”鄭穆道,“明王關押著,雄師群龍無首,毫不會對都城再有守勢,接下來想的應當是如何收回矩州。至於袁州軍,一樣冇法妄動,楊瑞跟著杜岩學了這麼久,安撫一下兵卒應當不難。”
他稍一想,就猜到剛纔配房中的人是誰了。
說到這裡,發明鄭穆臉上冇有半點動容,楊臣蹙眉,沉吟半晌,恍然道,“莫非。”
舒儀抬開端,睫毛如蝶翼般輕顫。
“杜岩的目標向來很明白。”鄭穆道。
舒儀捏著他的手道:“有閒事呢。”
“千算萬算也冇想到,到這一步,倒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麵。”
“明王被押,德王受傷,城外另有兩路雄師,現在的局勢真如刀鋒上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