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淵並未直接答覆瑞王的問話,而是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道:“皇上,此乃都城河道港口的運送記錄,上麵清清楚楚寫了那批貨色的數量和運入京中時候請皇上查閱。”
“你胡說!”瑞王聞之大驚,一股寒意由背脊直竄腦門,大聲辯駁道,“本王從未運送過甚麼貨色進京,又何來的甚麼記錄?!”
不一會兒,幾個侍衛就抬著五個箱子走入殿中,每個箱子裡都裝滿了各種刀劍兵器,泛著寒光的兵刃晃得人眼睛發酸。
瑞王粱胤桓坐在一片烏黑當中,自那日從勤政殿返來以後,他已獨安閒這個屋中度過了七八個日夜。除了每日前來送膳的寺人宮女以外,冇人有進入過這間屋子,就連太後也被嚴令製止踏足。
瑞王怒不成遏地指著身邊的童淵,幽黑的瞳孔中帶著森森殺氣。“子虛烏有,這美滿是栽贓!是刑部成心讒諂本王!”
“平身吧。”天子抬手錶示,假惺惺道,“本日召五弟前來,是為了前些日子在瑞王舊府中發明的私藏兵器一事。這案子刑部已經查出些端倪了,以是這才把五弟一同叫來,也好和朕一起聽聽此案調查出來的成果。若所查之事有誤,也好讓五弟劈麵解釋清楚。”
昭和殿內,天子梁胤昊正坐於龍椅之上,見到瑞王前來,他低頭側目,眼中的鄙夷不屑展露無遺,好似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視著最寒微纖細的螻蟻。他轉頭叮嚀道:“嚴庸,叫人把東西抬上來。”
嚴庸接過童淵遞來的記錄冊子,並交到天子手中。天子隻是粗粗翻了幾頁,瞬時神采驟變,眼中折射出的寒光竟比那些兵刃更冷上幾分。
瑞王孤傲地站在大殿中心,看都冇看那些箱子一樣,而是環顧了一圈站在他兩旁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這些人的臉上有的是冷酷,有的是茫然,更有甚者帶著些許鎮靜,本身被包抄在此人群中,就像隻被人圍觀待宰的羔羊普通。瑞王自嘲一笑,叩跪道:“臣弟拜見皇上,吾皇萬歲。”
粱胤桓有半晌的愣怔,隨即仰天大笑,笑得詭異而暗澹。他直視上天子詰責的眼神,聲線如冰道:“隻怕臣弟現在不管說甚麼,在皇上的耳朵裡都不過是信口雌黃了吧?既然皇上已認定臣弟有圖謀不軌之心,那臣弟也無話可說,要殺要刮,但憑皇上措置!”
瑞王躬身撿起地上的冊子,上麵的確用鮮明標紅著一行小字:裕德三年,蒲月十二,京河岸口入果菜五篋,皆屬瑞親王府。
童淵又持續道:“霍相的顧慮的確有理,以是刑部除了記錄了幾位大人的供詞外,還查閱了近幾年都城出入船隻和貨色的記錄,發明…”童淵頓了一頓,膽怯地瞥了霍培安一眼,待收到對方準予的眼神後,方緩緩道,“微臣發明兩年前,瑞王曾從封地運送過幾箱貨色入京,並稱其是送入宮中進貢給太後孃孃的生果。當時賣力在港口檢視的兵士見這批貨色乃是朝廷親王進貢給太後的東西,遂未敢開箱檢視,便直接讓這批貨色進了京。而後微臣也扣問過內侍監的徐公公,徐公公也證明內侍監從未收到過以瑞王的名義進貢給太後的任何東西。而厥後那批運入都城的貨色也不知所蹤。”
他起家翻開房門,春季的晚風突然湧入屋內,帶著些許蕭索與涼意。“天亮了。”瑞王冇頭冇腦地說了這麼一句,昂首看了看泛著魚肚白的天涯,又緩緩問道,“人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