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木清感激地笑道。回身拜彆前,木清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那滿院豔似朝霞的山茶花,心中翻湧起一股哀慟。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何粱胤桓會在天井裡種滿山茶花,因為那恰是她當年的心願。
當年還是五皇子的粱胤桓俄然間有一天問她,但願今後的家裡種甚麼花的時候,她隨口說道:“我想要在院子裡種滿茶花。前人雲:唯有山茶殊耐久,獨能深月占東風。傳聞山茶花乾枯時,並非整朵花朵掉落下來,而是花瓣一片片地漸漸乾枯,直到生命結束。這麼謹慎翼翼、依依不捨的乾枯體例,淒美中又帶著令人佩服的剛毅。”
木清笑著搖點頭,欣喜道:“不消了,我想本身逛逛。放心吧,這裡畢竟是王府,出不了事的。”
武晟點點頭,道:“那微臣陪陪娘娘歸去吧?”
“奴婢陪娘娘去吧?”茱萸不放心腸說道。
“是啊,娘娘恰好來得巧,本年的茶花開得特彆早。”說道院子裡的花朵,武晟收起了本來警戒的神情,主動開口道,“這院子裡的每一株茶花都是王爺親手蒔植的,他對峙不肯假手於人,可謂是花儘了心機。王爺說茶花不似臘梅般孤傲,又可堪比牡丹的鮮豔,以是王爺在全部院子裡都種滿了茶花。”
“娘娘言重了,府中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犒賞的,又何來失禮之說。”武晟恭聲客氣道,可木清卻還是從他生硬的嘴角處發明瞭鄙夷的陳跡。
木清低頭含笑,用餘光打量著對方。武晟身板比疇前更加壯碩,烏黑的皮膚也更顯男人氣勢,沉穩寡言的性子代替了昔日的稚嫩和傲慢。待顛簸的心境平複後,木清才柔聲道:“本宮見瑞王殿下的院子長廊補葺得格外高雅,以是纔想四周看看,未顧及到仆人不在,失禮之處,還請包涵。”
茱萸固然內心還是不太放心,但是她曉得主子本日故地重遊,必然勾起了很多悲傷舊事,這時她也不宜打攪。因而茱萸低頭退至一旁,眼看著木清纖瘦的背影越走越遠。
木清單獨一人走在瑞王府空蕩無人的長廊上,每走一步,過往的回想就如皮電影普通在腦海中閃過,似是昨日,又似是宿世。在最誇姣的韶華光陰裡,他是心高氣傲的崇高皇子,她是天真開暢的花季少女,在他們的天下裡統統都是那麼完美,冇有憂愁,冇有煩惱,以是當拜彆和哀痛俄然來臨的時候,纔會那麼措手不及,竟是連最後的道彆都冇有。
木清冇有想到本身兒時的一句戲言,他竟然都記在了內心,並且念念不忘。固然在他的天下裡,斯人已逝,可多年後他還是親手幫她實現了這個心願。現在她說不清心中是多麼的感受,自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放下了雲長煙這個身份,她是尹木清,也隻能是尹木清。但是回到這裡,回到充滿二人回想的處所,她本來封固在心底最深處的感情卻開端蠢蠢欲動,似要破土而出。
見少女暴露害臊的神采,少年眉眼間的笑意更甚,抓著女孩的手說道:“我那裡胡說了?再過幾****就要求父皇指婚,你遲早是要嫁給我的!”
背後俄然想起一道降落的男聲,“娘娘如何單獨一人跑到這裡來了?”
木清定定站在長廊中心,環顧著四周那些似曾瞭解的風景,恍忽間,她彷彿能看到一名少年皇子牽著少女的手,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二人一起小跑。少年滿心歡愉地說:“長煙,這是父皇賜給我的宅子,你說這長廊的兩邊種甚麼花草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