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真是朱紫事忙，讓本王一番好等啊。”粱胤桓負氣道。

“為國為君，肝腦塗地就必然會有好成果嗎？”胡誌涵諷刺笑道，眸中的哀慟藏匿得極深，“那麼多忠肝義膽之士，不還是枉死在小人的詭計算計當中？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有甚麼不好的？”

董謙一聽瑞王提到舊事，不由感覺背脊一陣發涼，腦海中不竭策畫著瑞王此番話中的深意。董謙低著腦袋，結巴道：“父親大人身材安康，謝殿下顧慮。”

屋內滿盈著詭異的沉默，二人皆低頭兀自入迷。粱胤桓彷彿是有甚麼話，幾近要不受節製地脫口而出，卻叫他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化成一股難以吞嚥的煩悶。終究他用幾不成聞的聲音說道：“是嗎？曾經我還覺得，就算統統人都迷醉在這騷動塵凡當中，起碼也會有兩小我始終保持清爽，一個是已故的雲相，另一個就是胡大人您。”

正在董謙兀自揣摩時，粱胤桓俄然開口輕喚住他，問道：“等等！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如何胡大人還冇有到？”

梁胤桓並不附和，“因為在胡大民氣中，仍舊有一絲風骨尚存，不肯隨波逐流。因為大人的內心，始終對社稷對朝廷存在著一絲期盼。”

董謙伏跪在地，渾身高低如同麻痹了普通，斯須才叩首應對道:“下官明白殿下的意義，今後必然竭儘所能為朝廷效力。”

粱胤桓立馬反問道：“既然如此，為何大人不乾脆去官離任？今後寄情山川，不再插手這些是是非非呢？”

“可雲相現在身在那邊？”胡誌涵苦笑道，“自從雲相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俄然明白了:在這世上，就算你有雄圖弘願，也不得不向實際低頭。現在朝中文馳武玩，官員們整日想著的不是如何辦好公差，而是考慮著如何結黨，如何奉迎奸佞，如何揣摩聖意。民風如此，憑我一人力挽狂瀾，豈不癡心妄圖？隻好裝聾作啞，眼不見為淨。”

瑞王熠熠生輝的眸光彷彿熾熱的烈火普通，刹時灼痛了胡誌涵的心，貳心虛地移開了視野，低頭自嘲一笑，好半晌才艱钜地從喉間擠出一句話。“那樣的胡誌涵早就已經死了，現在不過是剩下一個空殼罷了。”

粱胤桓淡淡吱了一聲，叮嚀道：“嗯，你去把近幾年來朝中官員升遷貶黜的檔案宗卷清算出來，拿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