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藍的笑容僵在臉上,漸漸消逝,直到不見。他那雙眸子裡湧動著龐大的情感,卻被他狠狠壓抑著,不讓其閃現分毫。他緩緩勾起唇角,綻出一抹笑意,衝著那人點了點頭。
樓下,有人喊話問道:“公子,您不能想不開啊!”
二王爺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了。他感覺那二人笑得……笑得…… 如何說呢,笑得彷彿很高興的模樣。很高興不對嗎?不儘然。能見到王爺,應當衝動到顫抖纔是,那是祖墳冒青煙。
孟水藍垂眸看著唐才子。
孟水藍的眉角跳了跳,而後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文雅地笑了笑,道:“某…… ”
但見孟水藍一甩衣袍,擺出一個非常拉風的外型,輕挑眉梢,勾唇一笑,道:“這有何難。”用食指和中指夾起一縷長髮,悄悄拋起,眉眼含笑地回身,剛要張嘴說話,卻發明劈麪茶館的視窗站著一名曼妙的身影,恰是…… 熟人。
唐才子和孟水藍爬上劈麵房簷時,他便重視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先不說唐才子那副蔫壞的小模樣,就說她逼孟水藍喊得那兩句話,就不能放她分開。
二王爺道:“不知者不怪。本日真好碰上,不如同飲幾杯?”
唐才子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站著視窗的女子約莫二十一二的年紀,雖說不再鮮嫩如桃,卻彆有一番滋味在內裡。她梳著婦人的髮鬢,滿頭珠翠。那些飾品不管單拿出哪樣,都是代價不菲的寶貝。她的皮膚白淨,五官甜美,笑起來的時候雙頰會呈現小巧的酒窩。她穿戴粉嫩色的錦緞,上麵繡著栩栩如生的紅色梅花。兩隻秀美的小手上各戴了一隻血玉鐲子,現在,小手悄悄訂交,捏著帕子釣在小腹前。血玉鐲湧動著紅色的水頭,為她平增幾分少婦的嬌媚和濃豔。
孟水藍隻得道:“恭敬不如從命。”他儘量挺直腰桿,忽視腿上的疼痛,就要從房簷上躍下,卻俄然想起與唐才子的商定,再次站定,大聲喊道:“不休老祖,凶悍如虎;不休女俠,豔絕天下!”
唐才子咧嘴一笑,模樣牲口有害,道了聲:“好啊!”
甜美少婦伸開嘴,似要喊孟水藍,終究卻隻是閉上嘴,微微垂下眼瞼,避開了孟水藍的目光。
孟水藍穿戴華麗的水藍色長袍,大腿位置露了一個洞不說,四周還濕了一大塊。曉得內幕的人曉得,那是洗血後流下的水痕;不曉得內幕的人,都覺得那是…… 咳…… 是把持不住的尿……
唐才子放下軟劍,從袖兜裡取出兩條肉乾,塞進嘴裡,咀嚼著。她深吸一口氣,竟是一把抱起梯子,晃閒逛悠地走向劈麵的酒樓。
孟水藍指了指本身的衣裳,道:“如此衣衫不整,怎好失禮?”
這時,視窗又呈現一人,竟是有縷白毛的二王爺。
孟水藍見她眼神固執,知她剛強起來無人能敵,也就不再多問,當真站到了梯子上去。
孟水藍不解,問:“做甚麼?”
二王爺的迷惑一閃而過,收回了目光。
孟水藍腳步微頓,扭頭道:“容某換身衣袍,信不信?”
唐才子豎起一根手指,道:“你說的,要喊四遍。第一遍聲音太小,不算。”
唐才子仰著頭,反覆道:“站到梯子上去。”
他暗自磨牙道:遲早清算你!
孟水藍的整張臉都扭曲了。
第一次見到果樹著花,雖瞥見了她的臉,卻因黑天,看得並不逼真,隻從她的言談舉止中看出,那是一名有些傻愣的憨女子。現在第二次相見,卻感覺她有點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