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九娘突然起家,慌亂中竟掀翻了麵前正自我博弈的一方棋盤,玉製的白子黑子零散散落了滿地,更有幾粒乘勢跳滾得不知所蹤。
再看一眼身側風神漂亮的花執念,管九娘眼底的愛好之情幾近滿溢,天見不幸的,但願此次能讓她家阿誰死丫頭狠狠的吃一次癟,也省的她常常這般先斬後奏的惹是生非。
花執念心知管九娘與臨淵之間定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怨癡纏,他做小輩的也不便多問,遂強壓下心中的焦炙,連聲安撫道:
正待管九娘欲開口之時,一道清脆動聽的女聲,俄然自樹頂處悠悠然傳來。
所謂丈母孃看半子,越看越歡樂,現在管九娘緊握著花執唸的手。更是滿心滿眼的對勁,這男人絕色玉容卻涓滴不顯女氣,清雋出塵的身姿,淩然如穿雲鯤鵬,舉手投足間王者霸氣儘顯。
雖也不過才幾個時候,但花執念這聲‘孃親’倒是叫得越來越順口,被如此皎如皓月的男人一口一聲孃親的喚著,管九娘隻感覺周身鎮靜,如同東風拂麵,說不出的舒暢非常。
花執念跟著管九娘一起分花拂柳,穿林過徑,方纔停在了古樹前,此處模糊有花粉異香撲鼻,想來必是那蝶精的地點。
在那密林深處,草木蔥蘢之地,有一株參天古樹,枝乾細弱十人合抱尚猶不及,綠蔭如蓋可容百人乘涼,樹冠頂端枝繁葉茂,模糊可見一蛹形板屋,屋外綠藤纏繞,香花裝點,似有流光溢彩盤亙其上。
“念兒,真是委曲你了,言兒如此乖張率性,多虧了念兒胸懷若穀,不予計算,且又一起悉心照顧保護至今,其情至真可感日月,偏生小女惡劣成性,今又不知所蹤,我這為孃的亦深覺慚愧在心,還望念兒憐其身染惡疾,不要與之生了間隙纔好。”
“姑姑向來繁忙得很,本日如何得閒台端光臨,來時也不提早知會一聲,好令蝶兒有個籌辦,纔不至於怠慢了姑姑。”
管九娘撇高興中愁緒,將一雙瑩白似藕尖的手指儘數攏進了衣袖中,纖長的秀眉顰蹙如峰聚,小扇般的眼睫微微顫抖似展翅欲飛之舞蝶。